037
看着如此钻牛角尖的危慕裳,罗以歌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踩着坚定的步伐便一步步的朝她逼近。
罗以歌靠得很近,一直到两人的身体快贴到一起了,他才停下脚步。
“所以,你现在是在指责我么?”罗以歌也不做过多的解释,只是微低着头眼神驻定的看着危慕裳。
此时此刻,暗黑的色彩显得罗以歌本就深邃的瞳眸,更加的深谙了,他的眼神太过清澈,亦或者是他将真实情绪藏得太过深沉。
跟他对视着,在他那双异常清澈的瞳眸中,危慕裳看到的是清澈见底,却看不透他到底有多深。
“不,我没资格去指责你。”微低垂下眼眸,危慕裳看着罗以歌仍握在手中的血红匕首,静静的回答着罗以歌。
罗以歌是她的上司,是她违抗了他的命令,她能有什么资格和立场去说他的不是。
逝者已逝,看着罗以歌的染血匕首,危慕裳说要真的怪罗以歌,也不完全是,从罗以歌的立场,她能理解罗以歌。
只是,她暂时还过不了她自己这一关而已。
也许,她不能算是一个合格的军人,她有着自己太多的底线和原则,她做不到不问因果就一味的杀戮。
看着危慕裳的脑壳顶,左手轻轻一抬,捏着她的下巴抬起她的头,两人再次对视上。
“你知不知道,其实杀一个人跟杀一百个人是没有区别的,除了你的手法会越来越熟练外。”
罗以歌的眼神依旧很冷很淡,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风花雪月般。
一声声低沉的磁性嗓音,他只是在默默地阐述着他的经历罢了。
看着罗以歌太过平静的瞳眸,危慕裳被他的平静无波给震了一震。
这一瞬间,她仿佛明白了罗以歌。
也许当初的罗以歌也跟现在的她一样,他到底经历了多少次这样的煎熬,才能铸就成现在这样的狠心绝情。
想到罗以歌曾经一个人默默的承受着这些心理上的煎熬,危慕裳仿佛能看到他的挣扎,然后,她的心就开始动摇,隐隐作痛起来。
任何一个铁血无情的强大战士,必是先对自己铁血无情,才能在敌人面前面不改色。
不管哪个敌人是有多强大,还是多么的弱小,在他们的眼里,就只代表着敌人二字而已。
“你累不累?”透过罗以歌外表的强大,危慕裳仿佛能看到身心疲惫,憔悴的他,莫名的就轻声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对于罗以歌,哪怕她有再多的不满,可是只要仔细深想过后,当危慕裳明白他了解他时,她就再也舍不得埋怨起他来了。
当危慕裳的累不累说出口时,罗以歌的身体几不可见的僵硬了片刻。
这么多年了,从来都没有谁关心过他累不累,需不需要休息一下。
深深的看了突然就手臂一伸,紧紧的将危慕裳给抱在怀里。
像是要将危慕裳给揉进身体里般,罗以歌死死的禁锢着怀里的她,力气大的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
被罗以歌一抱,危慕裳猛地倒抽一口气,被他太过大力的拥抱,勒得连呼吸都快换不过来了。
这一刻,即使罗以歌不说话,危慕裳也能感受到他嘭嘭嘭,剧烈跳动的心跳声,一下下强烈的就像拿大锤直接砸在她心上一般。
危慕裳不发一言的任由罗以歌抱着,即使她后背被勒得生疼,她也仅是微皱了一下眉,垂眸想了想,便伸手回抱着罗以歌。
不管再强大的男人,他也是从软弱一步步强大起来的,他也曾有过无能为力的弱小时期。
那一段过往,虽然罗以歌从不曾提起,却也一定存在过。
危慕裳甚至想,如果她年长几年,早几年当兵的话,也许她就能早点认识罗以歌,也许她便能陪着他一步一个脚印的走过来了。
“慕儿,如果我累了,你陪着我好不好。”拥着危慕裳在怀中,罗以歌头微微一侧,亲吻着她耳瓣轻声询问道。
其实越过罗以歌的肩膀,危慕裳能看到躺在地上的两具尸体,和床上小男孩的小身影。
罗以歌背对着他们,自然不觉得他说那话有何不妥。
可面对着被他们亲手杀害的几条生命,耳边听着罗以歌说陪他的话语。
危慕裳便觉得这气氛和时机都不对,但是,危慕裳在满目黑暗与血红的色彩中,她更能真确感受到罗以歌那不安跳动的心跳。
“好。”危慕裳一直不说话,就在罗以歌以为她不会回答他的时候,危慕裳轻轻的一个‘好’字打破了她的沉默。
虽然危慕裳的声音很轻很淡,但罗以歌还是真真切切的听清楚明白了。
的嘴角情不自禁的勾起一抹暖人心脾的笑意。
他的小慕儿说好,她答应陪着他了。
此刻,罗以歌不想去管危慕裳是出于什么原因说得这个‘好’字。
他只知道,既然危慕裳答应了陪着他,那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放手的,哪怕她有一天想离开,他也绝不会同意。
自罗以歌等人下去山谷后,西野桐便更加警惕的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山谷是一个难守易攻的地方,他们有一半的人进了山谷,容不得他松懈怠慢。
麦克·索罗的视线若说专注在四周环境上,不如说他偷瞄西野桐的视线更为专注。
在清凉月关的照耀下,西野桐趴伏在地上的侧脸显得异常的温和暖人,丝丝柔柔的撩拨着麦克·索罗的心绪。
“你的视线是不是放错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