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钟鸣到来,立即有人喊道:“钟先生到了,大家快让开。”
人群分开条路,钟鸣翻身下马往里面,刚走两步便有人说道:“钟先生,卢大哥被人打了,这事不能就这么完了,咱们淤泥村的人不是怂包蛋子,这就抄了家伙跟河上村打一仗!”
这人说的在理,也符合大家愤慨的心情,一呼百应,众多汉子都高高举起手中的农具。
话说如此,事情却不能如此办,钟鸣挥手喝道:“大家静一静,卢叔的事情大痴已经给我说过,此事属于村中纷争,你们不可私自行动,交给我和梁余便行,否则梁余他们岂不是白收的地头款的烂人?”
梁余是淤泥村的地头蛇,每月都要去村里收地头款,这地头款不是白交的,若是出了相邻纷争的事情,便要梁余出面调节。
如今这是两村互斗的纷争,更是要梁余出面解决。
收过地头款,即使因保护村子,被外村的恶霸打死也是理所应当。
当今时代的青皮可不是那些随意拿人口粮的混蛋,他们在那段法制不健全的时代,充当的是便衣衙役捕快的角色。
钟鸣如此一喝,村民都放了下农具,又有人道:“一切都听钟先生吩咐。”
安抚过村民后,钟鸣赶忙进屋,他一进来,便看到孙老头和张念尘站在屋中,孙老头抬头看到钟鸣:“小钟,你过来了。”
“嗯,孙伯,这事交给我和梁余管,你们别插手,若是有更多乡亲被误伤,那便得不偿失了。”
叮嘱了孙老头两句,他也是个明白人,点头道:“小钟你看着办,我去让乡亲们散了。”
“如此甚好。”
随即孙老头出门去遣散乡亲,钟鸣则是跟张念尘打了个招呼,走进内屋。
只见内屋里卢大树躺在床上,头发散乱,灰头土脸的模样,额头和脸上都有伤痕,麻衣也破烂不堪,短衫都被撕成破布条。
一看便知,卢大树遭了毒打。
床头坐着张道祯,正在给卢大树抹药膏,老道士虽然目不能视,但心会神灵,不偏不倚帮卢大树涂抹伤口。
钟鸣走到张道祯身旁,低声问道:“老道,卢叔伤势如何?”
“倒是无大碍,都是些皮外伤,最重也就是被人打了脖颈,昏过去,睡一觉便没事了,只是有一处你要当心……”
说着,张道祯录取卢大树的袖子,将他左臂上的伤给钟鸣看。
那壮实的胳膊上有两道淤青的痕迹,看上去如若被鞭子抽打过,高高肿胀。
钟鸣没看出端倪,便问道:“这是?”
张道祯低声道:“这是被人用手指捏的,行凶者是个练家子,会些外家功夫,这指法有门道,名为力鹰爪。”
此话让钟鸣眉头紧蹙,他顿时暗自心惊,没想到这群流民中还真是卧虎藏龙,竟然还有武林中人。
“若是平常,你也不必怕他,力鹰爪只是外家功夫,一般练这种功夫的人不会真气内劲,但你如今丹田被冰封,无法施展内劲,若要去寻仇,定要小心此人,不要吃了暗亏。”
点点头,钟鸣也心中有数,想来不是高手,他便道:“我明白了,你帮忙治疗便好,不用担心我。”
老道便继续为卢大树抹药膏,钟鸣则是转身去安慰小鱼他娘。
待钟鸣转身去看身后那抱孩子的女人,愣了一下。
襁褓中的孩子是卢大树的儿子――卢小鱼,抱孩子的却不是小鱼他娘,而是孙落莲,方才进屋匆忙,钟鸣也没细看,所以没注意到。
钟鸣讶异问道:“小莲,怎么是你抱孩子,小鱼他娘呢?”
张大娘怀中的小鱼一直哭闹个不停,兴许是来人太多,惊扰了孩子休息,才会啼哭不停。
孙落莲可没养过孩子,有些手忙脚乱的,听到钟鸣的提问,她才恍然大悟喊道:“钟哥哥,你快去追鱼嫂,方才她把小鱼交给我照看,她在墙角扒开砖块,拽出把剑便走了出去,应是去垄上找河上村的人寻仇了!”
这话更让钟鸣吃惊,他打眼瞧了瞧屋角,确实有块泥砖被扒开,黝黑的洞口中似乎藏过什么东西。
小鱼他娘哪来的剑?难不成小鱼他娘还是武林中人?
一时间,钟鸣彻底懵了,这小小的边陲镇,何时藏了这么多来历不明的武林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