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时除了真是有两人在帮着自己?木缘和牛莽?
“他大爷的,我陪不是,陪不是——”黄掌柜好似提着肺在喊叫着,听上去应是那旋风往里开始挤压了。
可以想象,置身于一个浑浊的,且在不断向自身挤压的旋风之中,随时都有被沙石撕碎的危险,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谷怀看着那醉汉,看着他那浑浊的眼神,表面上似是没有什么想法,可总觉得暗藏深意。
他刚还对这个法力超强之人心存一些感激,毕竟对方在帮自己,可现在不知怎么的,竟有一丝恐惧。
恐惧袭来,他突然想起了刘捕头的交代。
“他妈的!我这会儿是不是要通知那姓刘的过来!?”谷怀心里极为矛盾,甚至手里都下意识地想去袍子里掏出那根犬归笛,可因那树藤困着,全身除了头,其它部位一动也不能动。
“我对不起——对不起还不成吗!赶紧放了我,我把包还给这小子!”黄掌柜的大喊,声音都嘶哑了。
谷怀看着那渐渐变小的旋风,有些愣神。
这牛莽如此高强的本事,为何不直接用法术将自己的东西抢回来,而要如此大费周章,对着姓黄的又是调戏,又是恐吓?
“嗖”的一下,黄掌柜的将那麻布袋抛到了谷怀身边。
同一时间,牛莽大手一挥,“哗啦”一下隔空将他身上的树藤给解了下来。
谷怀刚被绑在墙上许久,这会掉落了下来的时候还两脚一软,差点跪了下去。
他赶紧拿起自己的东西,连忙对牛莽道了声谢。
这会儿黄掌柜的看到了牛莽,两眼先是瞪得圆溜溜的,然后再眯成了一条缝隙儿,口里嘀咕着:
“这人,我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
牛莽这下倒是正眼看了过来,好似也听到了黄掌柜的自言自语,问到:
“姓黄的,是不是似曾相识?”
黄掌柜皱起了眉:
“你怎么好像……”
“哼,黄勋,黄掌柜的,你认不认识牛清?”牛莽问到,语气平淡。
但谷怀看得出,他有些像在刻意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牛清?”黄勋一听这名字,没有立马反应,只是皱眉想了想。
“还要我帮你想想吗?”牛莽语气冷漠,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黄勋,没有了一丝酒意,道,“十年前,在你家做事那小伙计,后来不知所踪。”
“你!”黄勋似有想起来,满脸的不可置信,支支吾吾地问到,“你,你是他什么人!?”
“哼,你应该能猜到。”牛莽道,
“他妈的!”黄勋啐了一口,阴狠地说到,“你是他的……”
“谷怀——是谷怀在那边吗——”此时一阵女人的喊声从远处传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可算找到你了……”法力场消散,尤姬找到了谷怀,跑过来一看,还有两个人,正在对峙之中,气氛很不对劲,再看了看谷怀,声音小了很多,道,“还以为你被绑架了。”
“呵,想绑我的可是大有人在。”谷怀说话时,有意地看了看黄掌柜。
牛莽见又来一人,皱了皱眉,突然地表情一变,再伸起一只手来,同一时,他身边的地面上伸起许多小石块,煞那间围绕在身边。
谷怀心中一动,这一招,那感觉很像之前魏长青的热核,充满着戾气。
杀招!
谷怀与这牛莽虽没见过几面,但他总觉得对方应也算是个正义之士,没想到现在来看,也有其邪恶的一面。
要知道,这在沙鲲城地界里,真的要动起手来,是必然会遭到衙门的追击。
不过,谷怀又想起了当时在青红院的那一幕,这个叫牛莽的人,对沙五六那样的凡人也同样能下重手,现在来看也的确不奇怪。
而且,刘捕头不也正在追捕他吗?
想到这,谷怀狠了狠心,伸手到自己衣袍里去拿那根犬归笛。
对于这亦正亦邪之人,还是要留点心好。
但是,他断然不会帮着那姓黄的,毕竟对方可是想要自己性命之人。
所以,他心里打了个小算盘,想先等着牛莽收拾了对方再说。
可是,他往衣袍里一伸手,发现原本放笛子的地方现在却是空空如也。再找了好几个地方,仍旧没有寻着。
怎么可能?谷怀心中一惊,额头上冒起了点点汗水。
他自从刘常贵将那笛比交给自己之后,除了晚上睡觉的时候,经常就是带着身边,以备万一。
对!睡觉之前,我放在……谷怀在尽力回忆着,完全没留意到那黄勋已如肉在砧,将随时毙命。
他娘的,谷怀暗骂了一句,自己偏偏今天早上没有带出来。
这事情一多,而且他老想着找木强拿东西,心绪有繁乱,一大早就到店做事,其它什么事情一概不记得了。
黄勋这边,见自己九死一生,也是突地表情一变,用尽力气冲到离他最近的尤姬身边,一把将之拉到自己身前,再用一只手掐在她脖子上。
这时间,原本已经在牛莽身边聚集的石头已经飞向了黄勋面门。
因为尤姬在黄勋身前,那些石子即将打中尤姬。
“大小姐!”谷怀大喊一声。
可就在这时,那些石子突然又停了下来,再一颗颗掉到了地上。
牛莽看事态紧急,刹住了攻势,眯着眼睛对黄勋说到:
“好你个姓黄的,居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