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猿梦极实在,有意见就说意见。不像其他妖怪,一个个藏着掖着,闷在心里。但实在也有点太实在…
羽信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又寄望于熊老哥能够完全挡住看他的视线。
他这时候想才明白,为什么其他几个妖怪一进来,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个个不给他好脸看。
感情这群王八蛋真在外面盯着!
知闻个什么破钟!~~
羊愈死光头,我与你势不两立!
“我有一句提醒。”鼠伽蓝忽地出声道。
羽信热情地看过去,期待这个和尚说些什么我佛慈悲不要计较无心之言的话,和尚不就是干这些的?
便只听鼠伽蓝接道:“知闻钟是黑莲寺的,只不过暂被古难山窃据。尔等外教虽是不知,却也不可混淆了。另外……”
他瞧着羽信,狞声道:“你可以骂我没有脑子,但你也要小心你的脑子。”
羽信勉强扯动了一下嘴角。
“南无光王佛!”羊愈宣了一声佛号:“大块头和尚这话我不能同意。太古历并未间断,历史自有留痕。万万载岁月,未闻黑莲寺有佛统在。史笔如刀,不比你黑口黄牙更可靠?佛统跟你黑莲寺从来没有关系,知闻钟更是。你莫要自欺欺妖。”
说完这些,他也看了羽信一眼:“此外,羽施主,贫僧也希望你能修正对古难山的认知。”
羽信的表情僵硬。
想要解释点什么,但又怕越描越黑,引起众怒。
这还没走进神霄之地呢!若是被殴死,实在死不瞑目
其他几个妖怪,还陷在天妖猿仙廷亲自送猿梦极进来的信息里。
诚然他们每个身后都有天妖级别的存在撑腰,但论以实言…哪一个够猿仙廷凶?
这位天妖声名实在太响了!
由此也不可避免地对猿梦极产生了忌惮。
但对着羽信,倒是个个都跃跃欲试。
蛛狰眼珠子一转,便要开口。
“行了。”熊叁思横在羽信身前,粗哑着声音道:“诸位聚集在此,想必不是为了几句口角。现在最紧要的是,这神霄之地,怎么进,怎么分?”
蛛狰抱琴不动,默默地又闭上了嘴。
鹿七郎手按剑柄,施施然道:“叁思兄是怎么规划的呢?”
他与蛇沽余保持着相当的距离,但从侧对柴阿四的肢体语言来看,他分明对这位疾风杀剑更为忌惮。
而神秘莫测的柴阿四,好像根本不在乎这种隐晦的提防,站姿破绽百出。
且神情里有一种压抑不住的兴奋和惊喜。
为何其他妖怪个个警惕非常,独他如此从容自信,好像羽祯传承是他囊中之物,根本也不把其他竞争对手放在心上?
还有那个太平鬼差,始终保持那种双手环抱的笨拙姿势,立在那里一动不动,是不是在默默呼应什么?
蛛兰若心中思虑不定,眼神仍是一缕慌乱,带三分天真。
这使得她本就绝色的面容,更添了些我见犹怜。
叫摩云叁俊才心动不已,心慌不已。
相较于其他小动作不断的妖王,蛇沽余是一言不发,只双手持刀,半蹲在角落。
她的眼睛淡漠无比,似是那种对什么都不在意、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冷血杀手。
但在镜中观察的姜望看来,她其实是整个神雷密室里最紧张的一个。
好像随时随地都要跃起搏命,好像把所有妖怪,都当做生死大敌。
她不信任任何妖怪,任何事情。
这般草木皆兵、怀疑一切的性格,也不知是在什么样的环境里养成。
在独处和非独处的时候,象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妖怪。
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
坠入神霄密室的过程太突兀,姜望还没琢磨明白什么回事,就已经随着红妆镜来到此地。
没工夫去怨叹天意,他以最大的关注和谨慎,利用红妆镜的视角,来观察在场的每一个妖怪。
因为此刻站在这里的每一个,都是他的对手。
更因为他已然明白,若不能在这神霄之地里找到什么出路,今日就已经是必死的局面。
猿梦极方才提到了猿仙廷,这是早先参与南天战场,与军神和淮国公对阵的大妖。
这场乱局背后所牵扯的力量层次,是如此清晰地铺开在眼前。
而他根本经不起查!
他能够糊弄柴阿四猪大力之流,难道还能在天妖的眼皮底下做些什么?
且不论是如何被扯进了这个恶劣的漩涡,他眼下的路其实只有一条那就是赢得这场关乎羽族传奇之秘藏、被妖族各方势力关注的竞争,且要在羽祯的秘藏里,寻找脱离那些天妖注视的办法。
听起来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把希望寄托于大妖羽祯的秘藏,更是虚无飘淼。
但在已知的范围里,已经没有别的法子。除此之外,皆是绝途。
这些妖族天骄最多考虑与其他对手的竞争,在此争胜后,自有强者在外接应。他姜某人在此争胜后,也有妖族强者在外等着给他收尸
在场的十二个妖怪里面,熊叁思、羊愈、鹿七郎、蛇沽余、鼠伽蓝都有天榜新王的实力。
蛛兰若隐藏得很好,他未敢细查。但从熊叁思和羊愈的态度,也大约能感受一二。
也就是说,撇开羽信这些凑数的,此间有足足六位妖族天榜新王!
他要藏好身份,保护好藏身之镜,要赢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