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货运的会议室里,正在开会。
主任在讲话:
“进人八十年代,随着国民经济的发展,民航运输机型的构成产生了变化,现代化的喷气式机队逐渐成为民航运输的骨干机型。去年咱这旅客年发运量达12082人。今年自从组建了运输专业科后,客货运输分别成立了能够独立作业的工作单位,科领导精力集中于组织客源方面。
现在就请主管销售的杨柏同志说一下具体情况。”
杨柏站了起来,手里拿了个本子,打开后,看了看大家,说:
“其实,咱们销售人员走进企事业单位登门宣传,挖掘客源,旅客发运量确实有所增加。随着改革开放政策逐步深入,国民经济的不断发展,地区工贸企事业发展也较好,合作经营、承包经营形式的出现,大批个体业主南下,咱们当地的航空市场也活跃起来。但由于咱们机场不能起降中型客机,则出现了购买北京票难的问题,旅客需提前两周购票......”
正说到这里,有人打断杨柏的讲话:
“先请你别说什么售票那边,先说说你这边的问题吧!”
杨柏正想解释点什么,看到有人走进会议室,跟主任耳语了几句,主任的目光似有若无的往自己的脸上扫来,杨柏的心咯噔一下,脸也禁不住红了起来。
会议是怎么结束的,杨柏记不清了。
没过几天,杨柏由于涉嫌动用公款被调查了。
杨小艳急的不行,想到了万慧来。
一路上,几次差点撞到了迎面而来的自行车。
“长点眼睛,你吓了我一跳!”
骑自行车的人,停下来吼杨小艳。
她根本顾不上理人家,继续心不在焉的往前走着。
来到了薛德珠家的大门外,见门里好不热闹。
几个男人,围着耳后别只铅笔的薛德珠,正在观看他做木工活。
这还没有到三伏天,可是,有一个男人光着膀子,蹲在那里。
杨小艳见了,本能的站住了脚跟。
这一停步,令她脑子猛然想起今天是星期二,万慧来不在家。
怪不得薛德珠家里,招了一帮男人。
杨小艳在大门外愣了一会儿,走到几十米以外一棵树下,就着树荫蹲下来,顺手拾起一根树枝,在地上胡乱的写着。
薛德珠自从家里安了电视,很多邻里来看电视,也就见识了薛德珠的木匠手艺。
今天你家求他打个木凳,明天他家求他打个小饭桌,慢慢的,薛德珠成了远近闻名的“薛木匠”。
大家半开玩笑,也半认真的说:
“人家是开飞机的手,给咱做板凳,将来咱这坐过这板凳的屁股都得好好珍藏!”
有人就好奇的问:
“小薛,你这么巧的手,你媳妇知道不?”
随着大家一阵阵的笑声,薛德珠擦了擦红红的脸膛流下的汗,只是笑笑,并不多言。
邻居们七嘴八舌的说:
“说起木工打家具,咱上点年纪的人都知道。谁家要是准备娶媳妇、嫁姑娘都会请木工或多或少地打上一套家具。可咱的命好,摊上个好邻居,帮咱大忙了。”
“我家在农村时,偶尔有背着一袋工具走街串巷的木匠,谁家里有活,就在谁家吃住。”
有人抢过了话头:
“遇上好的木匠,给别人打家具,一天最多赚七八块钱,为了赶工期,一连几天都得干到晚上十一二点。既卖力,又不多要钱。但遇上不好的,都能把你媳妇拐跑了!哈哈哈!“
院子里的七八个男人,插科打诨,笑声一阵阵飞出好远。
有一位个子不高的年轻人,跟薛德珠叫师傅,在工厂里倒班,吃过饭就过来,帮薛德珠搬搬扛扛的,干点粗活,此时,他蹲在木工床边,捡拾着周围薛德珠刨下来的木花儿。
薛德珠便一边刨着木头,一边和他念叨着。
“木工是个细心活儿,也是个苦力活儿。”
“师傅,我不怕出力。但心太粗。听我爹说,现在一套由硬杂木做成的组合家具卖七八十元钱呢,是吗?”
薛德珠摇了摇头说:
“我还真不知道。再说了,我也不打组合家具。只是喜欢这木床、木凳、木桌什么的。主要是喜欢不用一颗钉子,都是卯榫在一起的这种感觉。也就是所谓的传统家具吧。”
“师傅,那你就老厉害了!我什么时候要是能学会就好了。”
薛德珠直起身来说:
”三年学徒,五年成师(傅)。我这叫什么师傅,压根我从学到现在才两年。可担不起什么现傅的名儿。木工是个技术活儿,终日与刀锯为伍,也是个危险活儿,所以没有三到五年是学不成的。”
一位年龄大点的老人,接话说:
“这德珠还真是谦虚。我眼见着他这手艺真是让我大开眼界。那天下午,他休班,我在就这院里陪他闲说话,他随便捡起一块边角,经过量、锯、刨,一些步骤后,每个结构间全部用卯榫组合完成,不到一个小时,一个制作精美的小凳子就完成了。看着精美的小凳子,我这心里不禁感慨!我这么大年岁了,跟人小薛比,真是空活百岁,一事无成呀!”
薛德珠听了,忙说:
“付老师,你真是谦虚了。你当了一辈子教书先生,教书育人。您那是大本事,小手艺怎么能比!”
“爸爸!爸!”
薛研跑到了院子里,高喊着。
薛德珠放下手具,摸着他的头说:
“睡醒了?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