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激战正酣,其余贼人也不闲着,纷纷绕过交战两人,向着车队扑来。兵丁们因为要保护马车,不能纵马奔驰冲撞,只得在车边接战。
这些兵卒虽没什么名号,但依然是训练有素,和沿路抢掠的盗匪完全不同,但这次他们发现,他们的对手也不是一般的山野盗匪,虽不说各个武艺高强,但隐隐能看出也是纪律严明,即便身边人被砍倒也不见胆怯退缩,更不说多数都手执长枪短矛,没一会儿,便有几名护卫被刺下马。
“震山刀”杨确越打越心急,眼前的对手远不是自己几回合便能拿下的,自己的兄弟却越来越少,形势已经脱离了自己的掌控,现在他能指望的,只有这官道上有其他公事的兵卒路过才好解围,虽是常有兵卒路过,但恐怕自己撑不到那时。
想到此,杨确只能放手一搏,他忽地向右翻身作坠马之势,一招镫里藏身躲过贼将长枪,趁贼将回枪之势,手足同时发力,左脚踏上马鞍,猛地一蹬,身形暴起,自上而下一刀直劈下来。他算得这刀对手断无接下的可能,但自己也是舍身一搏,一招不成,自己已离马鞍,再无后招。
怎料贼将丝毫不慌,向后一跃而起,半空中以枪为棍,似风车一般舞起,一枪砸在杨确羽盔之上,登时将对手敲晕过去。
贼将也没管地上的杨确,重新翻身上马,靠近马车,此时战事基本已定,贼人这边虽也有数十人倒地,但护卫车队的兵卒也悉数或被擒或被捉,小厮被捆在一边,众人围在坐人的马车周围,等着贼将前来。
“李老板,出来吧!”贼将冲着车里喊道,“你不出来某家就烧车了啊,或者先把这个跑腿的宰了助助兴。”
车门左右打开,老板胖墩墩的身影钻了出来,不过脸上也未见紧张,只是问道:“谁派你来的,你怎么知道我的?”
“诶……”贼将摆摆手说,“干某家这一行哪有回答问题的道理。”
“你要绑我走?”
“哈!李老板说笑了,”贼将跳下马来,把枪扔给左右,拔出了腰间佩剑,“别人买的不是你的人,只要你的头,别的东西兄弟们没有要的道理。”
“如此说来,没有谈条件的余地吗?”李老板说道,“我给的条件总是要好一些的。”
贼将笑了,他说:“李老板不必多言,某家的剑还是很快的。”
“如此,那也确实不必多谈,”李老板挪了一步,“你的剑快,但总归不够快。”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白色的身影从车中窜出,只听“铛”的一声,两剑相交,接着“叮叮铛铛”的声音连续响起,贼将已被逼退数步,在这燥热的天里流出了冷汗,慌忙向后跳开,与来者拉开了距离。
众人此时才看清来人,来者一身白袍,剑眉星目,手提一柄长剑,剑梢处云团样花纹透着寒气,正是江湖上最近风头正劲的“夺云剑”祝士廉。
“我道是谁,原来是祝少侠,少侠可是要挡我的路?”贼将已然稳下心神。
“然也。”
“某家兄弟尚有许多,不知少侠打算如何挡我?”
“杀你。”
“哈!”贼将笑出了声,“你知道某家是谁吗?”
一旁的老板此时冷冷地说:“‘黑枪将’柴铎,云州人士,专做些能收钱的生意,给黑白两道都有做事,善使长枪,曾上过战阵,和突厥人打过交道,不过当过逃兵。”
柴铎脸色黑了下来,咬着牙说:“谢李老板抬爱,某家居然能入李老板的法眼。”
“生意罢了。”李老板淡淡地说道,接着旁若无人的回到了马车中。
柴铎一招手,左右已经直冲马车而去,他自己则回身上马,以长枪对敌。
祝少侠欺身贴近,以步战对马战,却也丝毫不落下风,闪转腾挪中屡出杀招,常言道,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祝少侠脚步交错,身法已险到极致,却让柴铎感到冷汗直流。
马车已被贼人围住,贼人却完全束手无策,这马车似是钢筋铁打,刀劈不进斧砍不入,连窗子都被什么东西完全堵住,似是一只缩了进去的乌龟壳,让人急得跳脚,只得回身先帮柴铎打祝少侠。
正在此时,山中突然一个声音传来:“你们这么多人打一个,不是好汉,我帮人少的。”
众人四处张望,一阵铜铃声响起,一个少年骑着一头毛驴,自山脚下而来,此人身形不高,一身粗布衣物,手脚壮实,像是个普通的农家汉,却在身后背了一口长剑。
铃音未落,少年人已至面前,从背后拔剑而出,寒光一闪,已有一人倒地。众贼人登时乱了阵脚,慌忙把手中长枪短矛端平,向少年刺来。
孤身独闯枪阵大概是最愚蠢的举动,这是人尽皆知的,只是少年手中的剑似是不同,所到之处,枪杆齐断,一时间矛尖乱飞,少年入一团旋风,已然杀入阵中。
柴铎正与祝少侠对垒,无意间抬眼一瞧,不禁大惊失色,人群中的少年不知使得哪路剑法,剑招大开大阖,剑锋扫过之处,血浆喷涌,衣甲平过,其势之凌厉世所罕有,光是看到便胆颤心惊,遑论正面对敌。
心一乱,手中的枪法亦乱,祝少侠的剑已然刺中柴铎左腿,柴铎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