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矶山,后山村庄内。
张堂主端起一杯茶,细品了一番,摇了摇头,在他身旁坐着庄瑞,两人正坐在村中心的院落屋内,卞卜儿侍立在旁,时不时看一眼张堂主,神情略显紧张。
屋外院子空地之中,摆放着各式刑具器械,庞猛的手下把“假官差”们一个一个地带到院子里审问,只是这些人口风实在是太紧,即便背后被鞭子抽得皮开肉绽,痛的直嚎叫,也绝不说一句自己是何人所派。
张堂主脸色不太好看,审问了许久了,却没有什么收获,对此他很不满意,一挥手,卞卜儿马上走出屋外,对院子里的人说道:“架回去。”
庞猛的几个手下快步上前,把已然昏阙过去的那人架起,带回到牢房之中,没一会儿,便又将一人从屋内架了出来,在刑具上捆好,继续拷问起来。
庄瑞对这种拷问并不陌生,他虽说只是个校尉,但也是实打实上过沙场,也亲手俘虏过敌兵,拷问这种事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只是如此这般硬气的人倒是的确罕见,不管怎么用刑逼问,居然连一句求饶的话也不说,这倒是让庄瑞觉得有些佩服。
张堂主又看了一会儿审问,扭头对卞卜儿说道:“庞猛呢?把他叫来,村外的事情处理完了没有?”
卞卜儿领命说道:“是,属下这就去找。”扭身出门,还未走到院门口,却见庞猛手提大斧,大踏步的走了进来,表情却很是困惑,在他身后,庞猛的亲信手下耿天立在门口,并不进来。
卞卜儿上前两步,问道:“庞猛,堂主正要我去找你,村外处理完了吗?”
庞猛点了点头,说道:“贼人跑了,跑进林子里了,我重新布置了一下守卫,你最好让你的人准备一下,我觉得此事不简单。”
这话让卞卜儿颇为意外,庞猛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怎么今天如此谨慎?不过谨慎一些自然是好事,于是卞卜儿说道:“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也去布置一下人手,你替我给堂主说一声。”
庞猛点头应允,两人错身而过,卞卜儿出了院子,朝自己手下所在之处走去。庞猛则来到院中,绕过正在拷打审问之处,来到屋内,向张堂主拱手施礼,张堂主放下茶盏,问道:“村外是什么人?”
庞猛回答道:“禀堂主,村外来袭的是武林人士,的确有一些武功,路数有些像是重山派的人,不过我还没来得及和他们交手,他们便退入了林子里。不过……”他看着庄瑞,不再说话。
张堂主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说道:“无妨,咱们在这里筹划什么事情,不必对庄校尉有隐瞒,说便是了,你在顾虑什么?你是不是在想,为何林子里没有骆奎的人设伏对吗?”
庞猛一抱拳,说道:“堂主英明,属下想的的确是此事。”
张堂主扭过头来,对庄瑞说道:“骆奎是我手下的另一个香主,我预先安排他在山中林间埋伏,谁敢来救这些人,”他手指着院中说道,“谁就难逃我手。”
庄瑞有些惊讶,预先设伏这本属正常,但他这一路跟随张堂主而来,竟半点也没有察觉。他想了想,说道:“这么说来,张堂主是早有料到刚才村外的这一阵骚动了?”
张堂主说道:“不错,有人会来救这些人,我确实早有料到,不过庞猛啊,”他又转回庞猛那边,说道,“你这么冲出去,居然没能和他们交手?”
庞猛低下了头,说道:“堂主,属下觉得他们既然是救人的,那就一定会上来和我拼斗,所以也并未着急冲上去抓人,没想到他们看到我来了,转身就撤,此事是我办事不利……”
张堂主眯起了眼,问道:“这么说,他们看到你就跑了?一点犹豫也没有?”
“没有犹豫,”庞猛说道,“我刚叫了个阵,他们就一股脑地全跑了。”
张堂主倚在靠背上,表情变得有些微妙,他转头对庄瑞说道:“庄校尉,你怎么看?”
庄瑞被他问的一愣,我怎么看?这是和别人争斗的事,我有什么好看的。庄瑞心里这么想,嘴里却说道:“想来来者对这位庞香主十分熟悉了。“
张堂主满意地点点头,对庞猛说道:“你觉得他们是重山派的路数,有几分把握?“
庞猛略一思索,说道:“大概有七成把握,我看到的招数不多,但重山派的剑法特点鲜明,还是很好认的。“
庄瑞倒是觉得事情有哪里很是蹊跷,他和莫广的目的不同,莫广要办的事与待贤坊的王爷有关,但他来江州,只是为了查将军府投毒之事,找那个叫彦寻的人的下落,然后就被人莫名其妙地关了起来,许久才被莫广救出,见到了吕转运使,却有人直接上门来抓自己,接着牵扯进来,自己也一路随着张堂主来到了这里,从头到尾,他和这个重山派一点关系都没有,如果这些村外的人是重山派的人,那院子里这些被拷打的人就也是重山派的人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重山派这么一个差不多被灭掉的门派,派人抓自己干嘛?难道那个彦寻与重山派有关,因此重山派的余党要百般阻挠自己?张堂主说这些假官差是一个混进素色堂里的神秘组织的人,他的葫芦里卖的又到底是什么药?
他是这么想着,张堂主却开口说道:“好,我知道了,你继续去安排人手,确保没外人能进这村子。”
“属下领命,”庞猛说道,“属下已经请求卞卜儿帮忙,我两人一同防守此地。”
张堂主点头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