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罩着谷地的浓雾虽然已经散了,但是那块悬停在密林上空的‘积雨云’还是稳稳的风吹不动。
谷地原本就很阴暗低湿,阳光在云层上方打出了一抹金黄色的光晕、却始终无法穿透云层照进密林之中,那片谷地即使在白日里也是幽幽暗暗的很阴森恐怖。
汲浪带着旗下弟子在水面上架了座简易的浮桥,这种地形而言大型的机械无法进入、只能用人力伐树开道,但是这片谷地已经在冥冥之中存在了千年、树木花草受谷地中的阴晦之气浸染早已不是普通的花树了,不仅枝叶十分的繁茂木质也非常坚硬。
项光和康棋带人在林子边缘又砍又伐的弄了一个上午、只向前开出了一条不足五十米的通道,照这个速度想进入谷地中心、这项工程没有十天半月恐怕是难以完成的,可是很明显兰天行的时间很宝贵不能这么被耽误。
既然砍树很耗费时间和精力、不如尝试着用些更有效简捷的办法,如果一把火将整片林子都烧成灰,会不会是个即省时又省力的捷径呢?
汲浪站在断崖上目测了几个方位、又估算了一下大致的距离和风向风速,之后就让旗下兄弟准备汽油和***。在密林边缘小规模的收集了些枯枝败叶点了几把火,再之后就站在浮桥上望向桥下的流水等人。
他也不是真的想烧林毁木,而是想摆个像样点儿的阵势震慑一下谷地里的山精地灵、如果碰巧能遇上个识时务的过来帮忙指个路,他们也就省力又省心了。
水面上一直有残落的败叶和花瓣随着水流飘过来、因为一直都是零零散散的也没有人在意,汲浪突然扯过一条枯藤横着在水面上一扫、带起的残花被扬起如白蝶般的在空中飞舞着,虽然零乱却很凄美。
飞舞的花瓣中似乎有张隐约的人脸闪过,那张脸上闪出一丝清纯而柔美的笑容之后、顺着密林中的某个方向一直向前划过,完全不受树木枝叶的阻挡很快就隐没在谷地里。
汲浪顺着那张人脸隐没的方向追过去很快也站在了林子里,但是只追了几步他就站住了、周围依旧是枝繁叶茂,他却可以毫无遮挡的在密林间进退自如。
看似层层险阻的屏障中真的隐藏着一条用眼睛看不到的通道,地面的枯枝败叶上也飘落着零星的雪色花瓣、花瓣像路标一样的一路向前延伸着,虽然若有若无也是连绵未断。
像是刚刚绽放的蓓蕾,散着娇艳的浓香。
“原来,真的是来指路的!谢了…”汲浪向人脸消失的方向笑了笑、“朋友既然肯帮这个忙,不如现身一见、指引一下那座将军墓的位置,如何?”。
风中只传来一声满含幽怨的叹息声,之后便隐没于幽谷之中消失无踪了。那一声叹息中满含哀怨悲愁、似乎无尽的思绪深藏在其中难以诉说,都化作那一声轻叹融于凄凄的冷风之中了。
看来给他指路的人是担着很大的风险出来帮他的,似乎还有些难言的委屈不能说出来、所有的秘密只能化作那一声叹息随风消散,不敢留下一丝的痕迹。
“你…好像有什么顾忌吗?”汲浪俯身捡起一朵花瓣,托在掌心里问道、“我能帮你什么吗?”。
随风又传来一声轻叹,含着几分寂寞冷清、也含着几分孤凄绝望,还有几分忧郁情绪交织纠结在一起、听来让人不觉有几分心酸,几分心疼和几分不忍。
“哎…你等等,你还什么都没说呢!那座墓…”汲浪再想顺着那叹息声追过去,风中只有乱花落叶飞坠飘零。
玫瑰王不知何时就站到了汲浪身后,指尖拈起汲浪手中的那朵梨花仔细的看了看、“刚开的,她是为了给我们指路强行催动花蕾盛开、所以这花朵才会这么香甜,还真是有心呢…”。
“有心?只怕是,别有用心吧…”汲浪笑着摇头、“之前就是大雾封谷半月不散,少爷和夫人刚刚到、不但迷雾消散还出来个负责给指路的妹子,就算知道咱家主子是‘大神’、想讨好他也不用这么明显吧,让康先生和华庄主的面子往哪儿搁啊?”。
“三爷您,还能再夸张点儿吗?”兰天行也摇摇头、“大雾消散是因为受了寒冰玄玉的侵袭,是玄玉的寒凉之气把雾气给聚集成了阴云、过来指路的这位是怕你真的放火烧林子她们无处栖身,和我有半点关系吗?”。
“有没有关系、要进去看看才知道,没准这里还是个百花丛呢…”玫瑰王挑着眉梢笑了笑,之后向小溪方向打了声呼哨、项光带着项鹏和项坤很快就聚了过来,进谷找墓是他们兄弟的强项。
“康氏的棋爷呢?”汲浪没看到康棋跟过来,问了一句、“不等他们了吗?”。
“前路凶险、未知的因素太多,还是我们兰氏自己进吧!”兰天行又向项光示意道、“师兄你跟我进去,他们两个留下听康先生调遣负责后续救援…”。
前路越是凶险,才需要他们这样的子弟在前面趟雷。
“可是少爷,我们兄弟就算不能…”项鹏刚想反驳,项光也示意他少说废话带着项坤先退出去、“回去!”。
这片谷地中不确定的因素太多、进入谷地的人需要有极高的自律和自保的能力,否则趟雷不成反而会连累到别人成为团队里的累赘。
“哥,还是让阿坤先回去、我和你跟少爷进谷,如果有…”项鹏自认为能力实力也都可以、不过他第二句话还未说完,汲浪已经很不客气的提醒道、“都回去吧,你们的速度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