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说话他听不见,所以我一边跑一边躲、一边还跟他通着话,一手攥灯、一手拿手机,两边不耽误。
杀死曾珊的方法有很多,单位其他同事未必没办法制伏她,问题是要在不伤到她的情况下制住她太难了。
掌门没允许我把她胳膊腿打断,我不能当着众人的面下手,掌门只让我拖延时间。
那就比体能呗,我跟逗猫棒似的,曾珊追着我不放。
她追了半个钟头,发现我还没有体力下降的苗头,突然停住不追了。
我们俩间隔五米的距离,我回身看着她,问:“准备和平谈判了?”
曾珊开口说话,声音还是另外一个人的,她想谈谈。
能谈是好事,我又退开几步,和她保持在间隔八米的距离,说可以谈。
曾珊想要神灯,只要把灯给她,她保证不闹事、不伤人,远走他乡,不再回华夏。
想得挺美,她刚刚已经重伤我们一位同事,况且眼前这个人也不是曾珊,至少说话的人不是她,掌门不可能放她走。
掌门这时通过室内喇叭说话,曾珊转头看向训练室的墙角上方,谈大条件,自然要掌门来。
曾珊走到喇叭底下,喇叭旁边就是监控摄像头,她抬头看着摄像头说话,就像在同掌门面谈一样。
然而训练场内没有通讯器材,我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她,通话一直没挂断。
他们拿手机开聊,我被甩在一边,攥着灯找个地方坐着,跟她之间的距离更远了。
我给手机开了免提,能听见他们聊天的内容,掌门的目的可能是套话,一会儿问她是谁,一会儿问她曾珊是否安全。
说是必须确保曾珊的安全,他才会考虑她提出的条件。
可能是我刚刚绕圈跑的时候攥得太紧,这会儿掌门和曾珊聊天,我一低头,发现神灯的火苗灭了。
不仅火苗灭了,灯神还被我攥出几条裂痕,上面的图案全没了。
我倒了下手,看看攥灯的手心,没变色、没印上灯身的花纹。
想到这灯或许是被我攥坏了,我一阵心虚,掌门正用它跟曾珊谈条件,即使谈不拢,这也算单位的公物,该怎么掩饰过去,掌门才会不让我赔呢?
我转过身背对他们,比划几下,想假装无意间没拿住,灯掉到坚硬的训练器材上,磕裂了!
“小冷。”掌门忽然叫我。
“啊?”我转回身,下意识地应道,也是因为心虚,掌门只是叫了我一声就继续往下说,让我将灯交给曾珊。
陌生的曾珊向我走来,我干咳一声,不敢再用力攥神灯,语气虚浮地问:“真给呀?不能给吧,不合适、咳,谁知道她有什么阴谋诡计啊?”
我有个毛病,情绪不稳定的时候语气词特别多,有那么点欲盖弥彰的意思。
掌门跟我相处的时间短,他也许还没发现这一点,很正经地向我解释,他这样做有他的道理。
我只好点头,轻轻将神灯放到曾珊手里,然后突然抬手一拍脑袋,发出‘哎呀’一声惊呼,“你小心——”
曾珊被我抬手的动作以及夸张地惊呼吓得一跳,我眼睛看的又是她身后,她出于本能,跟着回了下头。
我的手趁机按住她肩膀,她还没拿稳的神灯终于在我一系列的操作下掉到地上。
这时我才将没说完的话补全:“你小心,别被它吸了魂。”
曾珊根本没注意听我说什么,她瞪着地上的神灯……碎片,仿佛刚刚摔碎的不是一盏灯,而是她的心脏。
她捂着心口,露出突发心梗般的痛苦神情,接着一团红烟就从曾珊身体里扑出来了,曾珊身体一歪栽倒在地。
那团红烟开始追着我跑,虽然是我先跑的,但那是因为我察觉到它要攻击我,所以提前拔腿便跑。
“哎哎?你冲我发什么火?是你自己没拿住,怪不得我,我是好心提醒你!”我边跑边为自己辩白。
可红烟不听我解释,神灯貌似和‘红’无关,就血棺哪哪都红,甚至变成红漆糊墙上去了,把隔离室变成了红色房间。
“嘿,没完没了啊你,神灯跟你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你的东西,你拼什么命!”
陌生的曾珊追不上我,红烟也一样,我绕过一圈儿,跑回曾珊身边,扛起她就往大门口跑,到了门口有人特别配合地开门,我把曾珊从门缝扔出去,大门快速闭合,重新上锁。
这时红烟已然追到我身后,我蹲下身,向后转身打滚儿,几下滚离门口,又爬起来继续绕圈跑。
红烟没有实体,说不了话,而且颜色越来越淡,速度也逐渐变慢。
看来没有实体还是不行,再说它很可能不是‘少女’的本体,只是分离出来的一点意识。
没有载体便渐渐消散,直至最后消失不见,我回过头捡起自己掉地上的手机,接着跟掌门通话。
幸亏下训练场时我改用老年机跟掌门通话,这是真正的三防手机,电量足、又防震。
“没了,消失了。”我知道掌门能看到训练场内的情景,捡起电话没说主语,直接汇报。
“灯碎了?”掌门问。
“啊,她摔的啊。”我赶紧甩锅。
“捡起来,出来吧。”掌门的语气听不出喜怒,挺平静的。
灯碎了、曾珊醒了,我带着神灯残骸从训练场出来,外边早有人等着,就是先前开门锁门特别麻溜那几位。
他们一脸激动,好玄给我鼓掌,我刚把公物给攥碎了,这时候实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