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家的班车上,孟小贱不时的瞄着罗怡,而罗怡的心里也知道孟小贱为什么瞄自己、此时又在想些什么。
罗怡心里猜到的孟小贱的想法,确实是孟小贱此时在思索的问题。
孟小贱想知道老罗和老太太之间的恩怨,孟小贱想了,罗怡也就说了。
原来,老太太真是老罗年轻时候打架抢回来的女人,而老罗这个抢回来的女人,确实就是罗怡的母亲。
之所以老太太看都不看罗怡一眼,是因为老太太在被老罗抢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自己喜欢的男人了。
而这个男人,就是和老罗打架输掉的男人。
这个跟老罗打架输掉的男人,也是狗剩的哥哥,那次打架以后,狗剩他哥输掉了面子,输掉了位子,也输掉了深爱自己和自己深爱的女子。
在心灵和ròu_tǐ的双重折磨下,那个男人不久就给病死了。
老罗把敌手的女人收为己有之后,便把这个女人给娶了,即便是这个女子很不情愿,老罗也还是娶回家了。
按照祖制,老罗这代作为一脉单传了三代的罗家独子,也顺理成章的成为了祖上两件宝物的继承人。
结婚当晚,老罗为了女子永远的忠诚于自己,便给女子使用了那枚针刺,也就是从那天开始,女子便只能和老罗行天人合一之事。
女子即便是精神上有一点的出轨,便会受到万箭穿心一般的折磨。加上她心爱的男人的去世,女子终于扛不住打击,最后给疯掉了。
女子给老罗生下罗怡后,便整天疯疯癫癫的往狗剩他哥的坟上跑,人都疯掉了,其实有些痛苦也就感受不到了。
可女子是感受不到了,老罗却因为给女子使用了针刺,最后导致老罗和别的女人也不能够有子嗣,这应该就是老罗恨透了老太太的主要原因吧。
在传统思想根深蒂固的老罗身上,根本忍受不了女子的背叛,更加忍受不了女子背叛给老罗带来的绝后,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为此,老罗恨透了女子。
罗怡因为是女子和老罗生的闺女,所以女子从小就不会正眼看罗怡一眼,女子视罗怡的出生为自己耻辱的证据,女子至始至终选择将一切恩怨转嫁到罗怡身上,罗怡从小有母亲却不如孤儿。
罗怡一个孩子能有什么错,可女子并没有这么想,从小罗怡就是跟着老罗长大的,罗怡也知道老罗和女子的恩怨,更知道老罗许多事做的确实是不对。
可生身父亲、养育之恩,比起女子的不管不顾、视自己为拖累和罪孽,罗怡更加愿意站在父亲老罗一边。
长此以往,母女之间的亲情淡了、没了,随着罗怡越来越懂事,恨意也渐渐地加深了,罗怡对母亲对自己的无视越来越耿耿于怀,女子对罗怡的无视越来越习以为常。
立场相同的父女二人,感情也就越发的深厚,这样此消彼长的亲情,这样极端事实的成长环境,让罗怡对感情的处理方式很是怪异,也因此,罗怡的婚姻生活也就变成了一团乱麻。
听着罗怡的讲述后,孟小贱突觉后背发凉,前一会儿发生针刺和药丸事件时,孟小贱觉得老罗有点危言耸听,孟小贱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应付这一切。
可是听到罗怡一家的悲惨命运之后,孟小贱悔不当初。
事已至此又能这么办呢,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买,即便是你再有钱也没用,即便是后悔药再有市场也没用,地球上产不出来,你能怎么办,没办法,一点办法都没有。
看着孟小贱眉头紧锁、双眼迷离,罗怡心痛的问说:“小贱,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我哪里都不舒服,我诚心诚意的帮你,你为什么要害我。”孟小贱终于是按捺不住内心的火气喊道。
罗怡看了看班车上乘客投来的异样目光,又看了看孟小贱瞪着前方绝望的眼神,罗怡的心好痛。在饭店包间那一会儿,看到孟小贱欣然接受父亲针刺时罗怡有多高兴,此时罗怡就有多心痛。
可是事已至此,孟小贱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罗怡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孟小贱恨罗怡的自私,罗怡也恨自己的自私,孟小贱绝望到了极点,罗怡也绝望到了极点。
孟小贱的绝望有发泄的出处,可是罗怡的绝望却是无处可泄,小县城的班车不是那种封闭式的大巴车,正好孟小贱想透透气,便打开了班车的窗户。
因为罗怡是坐着靠窗的位子,所以窗户外面猛烈吹进来的风,直接对着罗怡肆虐,风把罗怡的头发彻底打散了,罗怡的脸也开始有了一种被吹干的感觉。
“小贱,能不能把窗户关上一点,风吹得我很不舒服。”罗怡挡着嘴巴、迷眨着眼睛、用请求的语气对孟小贱说道。
孟小贱看都没看罗怡的说:“你害死我了,你就是个害人精,风把你吹死才好呢。”
孟小贱说完后,便闭上眼睛准备小憩一下。
其实孟小贱的绝望也就是一时之气,孟小贱的绝望也只是听得罗怡一番讲述后的臆想之感,孟小贱并不曾体验过那种身临其境的刺骨感受,而罗怡的童年一直在这种体验中度过。
其实跟罗怡发过一通脾气之后,孟小贱的绝望也就慢慢的淡化了,此时孟小贱想得更多的,是如何成为打架界的独孤求败,此时孟小贱想得更多的,是需要多大一个金盆、需要养多少只金鸡,才可以满足他成就梦想的需求。
此时闭目养神的孟小贱,耳畔响起了涓涓溪水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