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起来约莫才二十岁左右,可是全身上下已经具备了往后迷倒众生的迷人魅力,只不过,他唇畔泛起的轻浅笑容教她觉得生气,她倔强地站起身,试图拉近两人完全无可救药的身高差距,回嘴道:“你笑什么?偷听别人哭泣,难道就是一件很值得骄傲的事情吗?”
“那倒不是,只不过,你到底对自己做了什么?看起来真是吓人。”年轻男子看着眼前如洋娃娃般可爱的女孩头发一边长、一边却像狗啃过般参差不齐,忍不住觉得可惜,笑着摇头,伸手抚过她颊边刚剪过的柔细发梢。
“不用你管!”她下客气地挥开他的手,仿佛被人逮到做错事的小孩般别过心虚的小脸蛋。
不,更正一下,十岁的她原本就是小鬼阶级,尚未升级过,至少,在年轻男人的眼中,她确实是一个小鬼头,他不得不承认,她就算是小鬼头,也是属于很清灵漂亮的那一种,特别是那一双又圆又大的眼晴,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我是可以不管你,不过,别糟蹋了老天爷赐给你的美好,就算不遭天谴,你的父母也会很伤心的。一个懂事的小女孩,是不会让父母伤心的,嗯?”他微笑道。
“很丑吗?”这时,她才有了反应,一双噙着眼泪的圆眸仰望着他,非常认真地问道。
“你想要听实话吗?”他眉头一挑。
商水晶一时间被他认真的眼神给慑住了,有点害怕从他的嘴里听到不好的结论,俏灵灵的双眸再度浮现泪雾,“不听,我不听……妈咪会伤心……她要是知道我剪了自己的头发,一定会很伤心……”
或许是因为情绪太过激动,她的呼吸声听起来略显急促,不过,他却几乎是立刻听出了异样,在她的面前蹲下身,将双手捂住胸口、彷佛就要气歇的她搂进怀里。
“你怎么了?”他上下审视着太过苍白的她,刹那间有种她就快要融入空气中的错觉。
“我喘不过气……药……药……”她必须要费尽力气,才能够从仿佛被人紧掐住的肺部里挤出一点点声音。
“要?不,是药吗?你放在哪里?我去替你拿。”他抚着她冰冷的小睑,看着她彷佛玻璃般脆弱的模样,心里像有一根弦被人紧紧地绷起,哪怕是轻微的一触,都会泛起疼痛的感觉。
“不知道……”她原本甜美的嗓音因为气缺而变得沙哑破碎,平时她的药都在贴身女佣手里,因为爹地担心她突然犯了气喘病,自己没有办法拿到药,所以在宅子里到处都放了药,让她随时可以拿到,可惜,这也同时造成了她缺乏危机意识,忘了随身携带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快想想,药放在哪里?这很重要,快想。”他的语气因为担心而变得急切严厉。
“我……”她睁着一双无助的大眼睛看着他,微微地摇头,喘息着不能说话,豆大的泪珠如涌泉般滚落。
“该死!别哭,我不逼你,乖,别再哭了。”他放缓了语气,将娇小的她仿佛洋娃娃般牢牢地抱进怀里,低沉的嗓音不断在她的耳畔柔语。
身为国内慕容世家的长子嫡孙,慕容杰从小至大就被当作继承人来培养,一流的家世与身分让他从出生到现在,从来没有过哄任何人的经验,就算家里的弟弟们也从未有过。
只是,如今怀里这个娇弱得好像一捏就碎就的玻璃娃娃一般的小女孩,让他忍不住低下声音去安抚她。
商水晶一双小手紧紧地揪住了他肩头上的黑色衣料,喘息着想从空气中多汲取一些可以维持她生命的氧气,这时,他们两人身上都是一色的黑,这单调而绝对的颜色却将他们彼此交揉成不可分的一体。
她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感觉着他低沉的呼吸脉动,两者混合成了一种不可思议的稳定频率,她的世界忽然间变得好安静,从他宽阔胸膛中源源不绝散发出来的温暖,教人觉得好安心。
慢慢地,她干涸的肺部开始有了一点点空气的润泽,整个人变得舒服了,奇异地比没有发病的时候来得轻松自在,她放开了紧揪着他的小手,娇小的身子放心地沉入他的怀抱之中。
“好一点了吗?”他修长的手指揉着她细软的发丝,敛眸审视着她犹是毫无血色的小脸,语气之中尽是关怀呵护,“虽然丧礼上人多吵杂,可是像你这样体弱多病的小孩,应该跟在父母身边,不应该随便到处乱跑,知道吗?”
“嗯……”也不知道有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商水晶只是轻轻地点了头,依旧伏在他的怀里寻求安心的感觉。
谁能忍心责备一个刚从鬼门关逛回来的小女孩呢?至少他做不到,修长有力的双臂依旧将她抱在怀里,她的全心依赖教他无法轻易舍弃。
忽地,一阵急奔的脚步声打破了他们两人之间的宁静氛围,一名穿着西装的男人带着几名佣人,赶到了他们身旁,七手八脚地抢过商水晶。
“你是谁?快放开她!”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急切地说道。
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少女的贴身侍仆,他迟疑了半晌,才把怀中的人儿交给他们,彻底割断了曾经属于他们之间的甜蜜依附。
身形强壮的保镖接过了小主人,一旁的女佣则是慌忙地探着她的体温,生怕稍有差池,“小姐,你没事吧?”
“快来人,找到小姐了!”另一名女佣则是扬声唤来更多帮手,然后,越来越多的人横阻在他们之间。
商水晶激动地摇头,伸出纤细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