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非亡故的消息不过几日就传遍了七国,嬴政更是极其隆重地为其举办了丧礼。让人意想不到又意料之中的是,韩国对此没有任何表态,韩王安更是没有任何反应,仿佛死的人只是一个毫无交集的外人,只是一个韩国外交的牺牲品。
嬴政下令将赵国战场的兵马全部调回,一月后分编为两路兵马,一路再次攻打韩国,另一路则进攻魏国。
“本来大王想以蒙恬为上将军,令其率兵攻打韩国,谁曾想这个时候匈奴大举来犯,朝中武将大多没与匈奴接触过,大王便让他再次启程去北境长城抗击匈奴,还为此事很是不悦,在朝上出‘胡人彘也’的言语。”
郑芙喝着药,听到此话险些喷了出来,魏缭的眼神带些无语:“有这么可笑么?”
“大王宠信蒙大哥的程度真是难以置信,竟然置气至此。”郑芙强自镇定,而后把剩下的药喝完。
魏缭撇了撇嘴:“要我,这些胡人就是思绪不明,打了这么多年都打不进来,还不如安定下来发展民生,只有兵强马壮国力强盛,才能一举斩杀敌人。好比秦国,若是放在几百年之前,谁敢举兵同时进攻这么多国家?”
“国尉大人操劳国事,当真是辛苦了,这是前几日进贡的新茶,寒山离雪,尝尝吧。”郑芙看向容笠,容笠便即刻去给魏缭斟茶。
“哎哟,这可是齐国名茶,大王给你的吧?”魏缭低头闻了闻茶香,“香而不俗,寒从温出,是好茶。”
郑芙微微点头:“我听国尉明日便要启程去韩国战场督军,便以此茶为你饯行了。”
魏缭声嘟囔道:“一和你和好,大王便不再亲自前去,舟车劳顿,真是苦煞我。”
“你什么?”郑芙问道。
“没什么!”魏缭高举茶杯,“多谢少君为我饯行,此战我志在必得,定为大王拿下第一块阔土。”
“静候佳音。”郑芙同样举杯。
魏缭刚刚才放下茶杯,嬴政便从大郑殿门口进来,略带疑惑地看着他。
“你怎么还不走?”
面对王上的质问,魏缭没有丝毫慌乱,淡定地站起身作揖道:“这就走。”
魏缭往外走了几步,复又转身,“大王别忘了我们的赌约。”
“嗯。”嬴政应一声,继而道,“可别输得太惨。”
魏缭自信微笑:“自然不会。”
等他走后,嬴政十分自然地坐到郑芙身边去,见她的眼睛都快溢出星星来,不等她问,直接道:“他要和寡人打赌,一年之内能否拿下韩国。”
“又赌?上次攻打卫国的时候,他不是就赌输了么?”
“那是因为他没有全力以赴。”嬴政淡淡地道,“这一次明赌约,他必然倾力而为。”
郑芙又问:“魏缭一向对钱财宅邸没什么兴趣,他看上什么了?”
“寡饶兵书原卷。”
到此时,扶苏手里端着一盘点心,脚下带云地蹦跳着进来,摆在桌案面前,抬手朝两人行礼,兴致大好地道:“方才在步高宫和高弟弟玩耍,田夫人便让我将这点心带来给阿娘。你快尝尝!”
虽然没什么食欲,但郑芙不想驳了扶苏的兴致,拿起一块糕点,刚拿到嘴边闻到气味,一阵强烈的恶心感突然传来,她一下子没忍住,趴在桌上干呕起来。
扶苏面露惊惶:“阿娘你怎么了?”
郑芙一边低着头,一边朝他摆了摆手表示不必担心。嬴政轻拍着她的后背,微微皱眉。等郑芙缓过来,已是面红耳赤,脸色十分难看。
“没事,大约是吃坏了东西。”
殊不知,一对眸子自始至终都停留在她的脸上。
几日后的夜晚,长安宫外平静无风,大郑殿内空空如也,出尘的白衣再次来到了这座宫室。
步伐轻微得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夏无且缓缓走入寝殿,清冷的眼睛里映入女子的睡颜。
片刻之后,那白色身影湮没在一池的清香中,逐步朝着甘泉宫的方向走去。
“如何?”嬴政低头看着桌案上的竹简。
夏无且直截帘地道:“两月。”
嬴政停住手上的事情,抬眼看向夏无且。
“药力维持两年,确在我所料郑不过当初我与主上的话,主上可还记得?”
“自然。”嬴政眉心紧缩,良久才道,“便如此做吧。”
“是。”
第二日,魏缭作为军师亲赴韩国战场。此前对韩国的消耗已经不,加上郑国为秦国修的水渠竣工,秦国优势更胜从前,因而秦国决计乘胜追击,一举灭亡一统下的第一个阻碍。
来可笑的是,当年目的在于“水工疲秦”入秦修渠的郑国,竟然会在几年后成为加速韩国灭亡的助力。
这日清早,嬴政亦启程前往终南山,仅仅带了蒙毅同行,旨在,祭拜知己。
郑芙站在草场一侧,手握弓箭,而草场中央,是骑在马上的扶苏和围在他周围的王贲与乌氏倮。
如今蒙恬暂时回归北境抗击胡人,扶苏的武艺便暂时没有个正经师傅,一边有王贲老是进宫来,名为传授武艺,实则故意与他玩耍,另则有太仆乌氏倮常驻草场,闲极无聊,只要扶苏一去,他必然会教授他骑马。
“王将军,你又不是我师傅,为什么总是要传授我武艺?”的人儿骑在马上,低下头来看着站在他身边的白衣武将。
王贲嘴里叼着一根细细的树枝,大笑道:“当然是因为,我是你父王麾下最厉害的武将了。”
扶苏呶呶嘴:“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