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楚楚这个美名委实妙不可言.而能够赐予长得和“楚楚”二字风马牛不相及的儿子如此美名的一双无良父母.一定更加妙不可言.我是这样暗自认为的.
不过.就在我瞅着眼前这个捂面干嚎的凤楚楚.暗自认为的时候.我的右腿忽然一沉.裤管似是被什么东西吊住了.直往下坠.我连忙低头一瞧.原來是槐恩.这小家伙正紧紧的扒着我的裤腿.毛茸茸的小脑袋在上面蹭了又蹭.显见的是在朝我撒娇.
看着它可爱的样子.我心里登时一阵柔软.别看它粘我粘得像块牛皮糖.实则怕生得很.除了我和所长之外.见谁都是怯怯的.刚开始认识凤四和百解的时候.甚至吓得躲到我身后怎么都不肯出來.
笑意浮上我的面颊.抱起小小软软的槐恩.我迈步向天台另一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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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奇人异士的才能.就在于能够在井然中迅速制造混乱.然后再将混乱迅速清理成井然.
此刻.算命的和古老已经摆开纹枰弈棋.尽管围棋我也略会一些.但和技艺直追专业棋手的他们比起來.我的水平着实蹩脚到了地下十八层.偏巧弈棋的两位又都是耐心极佳的性子.不像我这种在网上下30秒快棋的.用几十倍于我的时间才落一子.等得我心焦气躁.
所长蹲在不远处.充分发挥“君子动口不动手”的信条.懒洋洋的指挥凤四起灶.凤四吹着口哨.火急火燎的把木条横七竖八的一堆就立刻展开双翼.“哗哗”两下.
“蓬..”一丛火光尚未炸起就被冰寒瞬间盖帽.只激起几缕白花花的水汽在不甘心的飞升途中再次被冻结成冰.
不用想也知道.这快如白驹过隙的冰冻.必定來自默默站在所长右手边的白姬.
而所长仍旧笼着手.他刚想开口损猴急的凤四几句.突然侧耳听了听.继而抚掌喜笑颜开道:“好了好了.专业的居家贤夫來了.”
他不再理睬凤四.探头向楼下张望.就在他探出脑袋去的刹那.我看到空气中似乎有一层薄如蝉翼的光幕轻轻的扭动了一下.极不情愿的跟着所长的举动延展出天台的边缘.
我眯起眼睛循着那若有若无的光华仰首望向天空.只见天台和深远的苍蓝色天穹之间.果然隔着一层若隐若现的透明光幕.宛若一只倒扣的巨大海碗.又好似一个水火不侵的金钟罩.将我们恰好能凑两桌麻将的八人一兽笼罩其中.不用说.这帘光幕定是所长释放的隔离屏障.既防止生人闯入.又以免此处的异像影响外界.譬如上來前凤四引发的大爆炸.倘若不是光幕隔绝.恐怕救护车、救火车、警车早已呼啸而至.接着明天一早还会有头版头条新闻曰:东方大厦楼顶天台惊现远程遥控爆炸.疑似恐怖主义袭击.
所长笑呵呵的朝楼下不知谁招了招手:“这儿这儿.”他声音并不大.挥手的幅度也不大.以至于我表示怀疑.楼下的那谁能听到吗.这么高远的距离楼下的人能看到吗.又不是千里眼和顺风耳……
然而.几分钟后.乐枫就提着大包小包风尘仆仆的推门进來.环顾四周见我们都到齐了.方不好意思道:“超市排队.我來晚了.”
“无妨无妨.你要是來早了.这些东西就化灰了.”
所长一句话瞬间引來两道杀气腾腾的目光.火辣辣的那道是凤四的.另外恶狠狠的那道则源自刚换了身衣裳复上屋顶來的颜玲珑.对这两道凌厉之势堪比樱木花道“我要用眼神杀死你”的目光.所长坦然受之.如若未见.指着凤四喜滋滋的对乐枫说:“小悲.你來得正好.交给你一个艰巨的任务..指导凤楚楚同志生火.他那哪里是生火.根本就是..”
“轰.”
又一声爆破恰到好处的诠释了所长的话.“..爆炸.”所长恨铁不成钢的转首对凤四苦笑.“不死鸟.才告诉你不要用你那把破扇子.那是打架用的.不是生火做饭用的.”
“生火做饭本來就不是老子该干的活.”凤四跳脚反驳.但一对上所长浅浅的笑脸就立刻如同漏气的皮球.收拢了气焰乖乖的继续架木条去了.
片刻前.凤四言辞拒绝生火干活.所长笼笼衣袖.似毫不介意般与他继续闲瞌道:“凤四啊.青衣知道你把大鹏写给她的情书私自烧了吗.”
“什么情书啊.根本就是狗屁不通、颠三倒四..”凤四摆摆手不屑地撇嘴.但嘴巴撇到一半就猛然僵住.他倏地瞪大眼睛.看所长像看到了鬼..不.比鬼恐怖多了.这里的家伙都不怕鬼..总之就是惊弓之鸟状.颤抖的手指点着所长.“你..你怎么知道.”
所长也是这样浅浅一笑:“我和大鹏的交情也不错.”
于是.凤四就一脸悲催的被拐过來任劳任怨的给我们架起了火堆.
青衣.
从古老处.我已得知小青就是青衣.也就是某日胆敢拎着百鸟之王..凤凰的耳朵大声训斥的青耕鸟.
这个名字.我今天已是听第二遍.而见着凤四受胁于它也是第二次.
俗话说.气管炎.妻管严.
凤四受制于碧碧的话.依据上条俗话还比较好理解.可为何他一听青耕的名字.就好似老鼠见着猫呢.难道顶头上司的威严比自家女朋友的威严还要重如泰山.
这委实有点匪夷所思啊.
不过嘛.我瞅着凤四手忙脚乱的背影.管他什么碧碧什么小青呢.当局者自有当局者的故事.我们外围的.帮着看戏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