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灵一左一右揽着三月五月的肩膀,语笑盈盈:“今天我们去看戏。”
五月睁大了那双灿烂的眸子,怯怯地问。“小姐真不打算再开药堂了吗?”
韶灵笑了笑,却避开不谈:“阜城好多地方我还没去过,三月,你在这几天要一个个都领我去,我们忙活了这么久,也该放个假。”
“明天去鸿山鼓楼,后天去乔湖游船……”三月说的认真,如数家珍。
三人兴致勃勃地去看了一场戏,直到天黑前韶灵才独自走回洛府,一座精致的粉色轻轿停靠在正门外,七彩流苏镶嵌在四周,很是雅致优雅。
韶灵眼波一沉,见一旁静候的丫鬟为自己的主子撩开帘子,跟主子禀明。
借着门前的散光,她看清坐在轿内的女子美丽的脸庞,红唇扬起,她神色自如。“宫小姐,别来无恙。”
季茵茵的笑容很淡,嗓音温柔。“韶大夫,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我只是寄人篱下,不便之处,还望宫小姐体谅。这家的主子,脾气并不很好。”韶灵眉头轻蹙,指了指洛府的门楣上的牌匾,很是为难。
洛神当然从不招待外人,洛府修得富贵豪华,也从不被外人道也。这样的做派,跟慕容烨有些相投。
当然,这一番话落在季茵茵的耳畔,自然是推托之词。
季茵茵眼神微变,却很难当场发作,由着丫鬟扶着,盈盈地走出轿子。“我的母亲初入商场,却惨败而归,不知韶大夫可曾听说?”
韶灵眉头轻挑,正色道。“这是什么意思?宫夫人明明跟我一起把银子抽出来,当时早已盈利——”
“韶大夫盈利之后就抽身,而我的母亲则守着一匹不值钱的玉料,所有能动的银两全都付诸东流。”季茵茵眼底的笑意变得很冷:“韶大夫似乎将机遇把握的太过精准。”
“宫小姐这是问责来了?”韶灵定神看着季茵茵,不见半分诧异错愕,唇畔含笑:“商场上的事,我是门外汉。当时我不愿涉足商场,觉得太冒风险,口口声声说当我们中间的保人,绝不会让我担任责任,不就是宫小姐你吗?”
她虽然是笑着,但已然是咄咄逼人的质问,话锋像是包裹着蜜糖的利刃,看似并不尖锐,实则包藏祸心。
季茵茵的面色一变,无声冷笑:“韶大夫永远都是如此从容笃定,让我不得不怀疑,是否韶大夫之前做了更多的功课,才有这么大的把握,游刃有余。”
韶灵沉默了良久,她轻摇螓首,幽然浅叹,眉眼之间尽是无奈。“宫夫人终究是太莽撞了,我若是砸了这笔银子,还有营生的活计,可是宫夫人不一样,她还不是靠着侯府的接济生活?她太急功好利,又不知见好就收,造成如今的局面,难道也要怪到我的头上来么?”
季茵茵的脸上一道红,一道白,她们的富贵,来自于侯府,就像是分不开的枝蔓。但敢这么一针见血说穿她们的寄生本质,唯有韶灵一人。她引以为傲的事,在韶灵的眼里,只是一种施舍,一种接济。
她今夜明明是要来跟韶灵讨个说法,却反将一军,备受羞辱。
难道是一种错觉,韶灵眼底一闪而过的笑,尖锐而冰冷?几乎刺伤了她的眼睛!
季茵茵终究端不住了,面带寒色。“韶灵,我是侯府未来的主母,也是侯爷的未婚妻。你暗中跟侯爷来往,到底出于何意?”
“这才是宫小姐此趟的真正用心吧。”韶灵美目流转之间,尽是惊世风华,字字清冷,句句漠然。“为何总是约我见面,还差人送来东西,这一点,你该问侯爷,比较清楚。”
季茵茵一瞬血色尽失,自从她搬去别院之后,更难见到侯爷,果然是眼前这个女人勾引了风兰息!
“如果是冲着侯爷,你不会得到你想要的。”
她咬牙切齿地说,美若天仙的面目,竟然闪过一丝狰狞。
韶灵不温不火,水波不兴:“不如让侯爷来选择,什么人才是他想要的?”
季茵茵面若死灰,心中盛怒,她本以为几句警告逼和,就能让韶灵回头是岸,她竟如此不要脸面!
在季茵茵嫉恨的视线中,韶灵不告而别,悠然转身,安静地走入洛府大门。
既然战火已经蔓延,最后一层纸,迟早要捅破。
她并不怕季茵茵再在风兰息面前捣鬼,她的手里,同样握着季茵茵的把柄,若只凭一家之言,她不见得无法动摇风兰息。再说,风兰息依旧察觉到其中的破绽,如今季茵茵的感受……定是如芒在背。
走至花园,长廊下的两个男人依旧在对弈,气定神闲,韶灵眸光闪耀,几步走过去,蓝裙翻滚,气势汹汹。
“掀棋盘的家伙又来了——”洛神抬了抬眼皮子,放下手中的棋子,意兴阑珊,这就要走。
慕容烨神情淡漠,怡然自得地坐着,自顾自下了自己的那一步。
韶灵扬声道,喊住了他。“洛神,等等,你别走。”
洛神冷冷淡淡瞥了她一眼,却不作声。
她笑了笑,眉目恢复了往日的意气飞扬,眼神透着一丝真诚恳切。“这次教训,我记住了。”
慕容烨的目光尽数锁在韶灵的脸上,唇畔有了淡淡的笑意。
她笑靥明丽,言语直率:“你虽然说话难听,但你我之间并无恩怨,我不该做背义之举,连累洛家名声。”
洛神不冷不热地哼了一声,眼底依旧波澜不兴。“说好了是反省,你在外面玩的开心。”
“洛家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