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岚再看安泽,安泽立刻摆手,“好了好了,我知晓了,我不该去找冕上。”说罢便坐下。
巨门忽然停住,妍岚看向众人,“在座所有,便是冕上不在,你们便没了自己思想?别忘了你们是如何经过层层筛选选出来的天之骄子,到如今竟连一份担当都没有了吗!”
天枢沉默,众人不语,巨门叹息,“抱歉。”
妍岚道,“冕上留了话,她说……”
“护住雀城,竭尽所有。”
所有人都起身,抬手放上胸口,“谨遵冕上之命!”
——
苍姝此刻也没有闲着,她同终来到结界之外,回到一切开始之地。
依旧是那深不见底的山洞,却比之前还要多上一层荒芜,也许是少了睚眦镇守,从其中隐隐透出股焦躁之气。
苍姝垂眸,吸了口气,就在此时,一只手抓住她的,包容了她所有彷徨。
“走罢。”
他牵着她,引导着她的步伐,苍姝一瞬间收敛了所有不安,她暗搓搓有些小开心,然后道“其实,我刚才不是怕。”
“嗯。”终在她前面回应了一声,从那手中感染的温度,何止暖了一人心?
终破开那层禁制,待传送符烧尽,二人径直来到殿中心。
而那当中,早已经站了一个人,苍姝看着她,道,“白依依。”
白依依闻言顿住,手似乎也不经意间攥紧,忽然之间泄了气,“你怎会前来?”
她转身,看到苍姝的一瞬间有些惊讶,下意识便想行礼,但却及时止住。
“苍姝?”
“是我。”苍姝迈步靠近她,目光瞥过她的手,直接拉过。
外力作用,白依依不得已松开掌心。
“这是什么?”
苍姝看那卷轴,书法卷轴,苍姝却是认识,因为她身后的人便用过此种术法,差点去了半条命,但若是让她来,怕就不是半条命的事了。
白依依莫名觉得有些难堪,她一把甩开苍姝的手,“你都知道,还问什么。”
“以命换命,你觉得自己很伟大?”苍姝看着她,白依依撇开目光,“你知道的,那血术,也有我半分功劳。”
她似乎自讽,“仙门教我法术以卫民,而我却因一己私欲祸及百姓,难看到此,你又为何阻我!”
苍姝道“逆转?逆转术法需一个载体,你想以一人承担所有血咒影响,痴人说梦。”
白依依抬头,“就算是再天真我也有理智好么,我选择在这里施术便是因为如此。”
还有囚禁的洪荒兽没有被召唤出去,以此为受体,自然就担的下满城命数。
苍姝盯她半晌,什么都没说,眼中沉淀光芒,又似乎诉尽满腔。
那双眼实在是惑人,白依依撇过眼去。
这人啊都是越长越有烟尘气,从儿时的无邪无忧,到后来的家长里短,总要在世间摸爬滚打中有所变化,但这人好生奇怪,竟是越在尘世间行走越……说不得脱俗超凡,但是总有一种任世间诸多纷扰,我自定心的随波逐流。
那般珍贵。
苍姝默然不语,施施然转身,走到一边,似乎是默认她所做,也似乎是在为她支撑。
于是,白依依虽则心中诸多情感,但还是照心中所想,吟出那几句。
卷符上的纹咒发亮开来,以她为中心,笼罩出结界。
苍姝看着那人,“有因有果,我看的出她想弥补,可是,既然已经做出的事情,如此弥补不过再添伤痛,为何……”
那句轻声落入终的耳中,终摸摸她的头,颇有种安慰感,苍姝在感受到头顶的温软后立刻躲开。
终笑了,“因为是人啊。”
总会有愧疚,总会为感性所扰,却又因此,结下缘分。
忽然有什么破碎开的声音,禁制再次被打破,苍姝抬头,依旧是熟悉的面孔。
见那人便要冲向白依依,不等苍姝出手,终便直接取出血笔,“阻止她。”
血笔如光飞出,便要触及容端的片刻便现出血芒,直接将她弹出轨道,容端翻身落地。
盯着苍姝,似乎是从喉间挤出的言语,“你怎能,放任她?”
“你这是在要她的命!”
容端吐了口气,“我怎么会信你?我怎么能信你?”她站起身,将剑对准她,“既然你不救她,就不要阻我。”
苍姝却上前一步,“若你果真想救她,便不要过去。”
“做梦!”
容端很明显已经怒上心头,她直接提剑冲向苍姝,苍姝轻叹,“抱歉了。”
弹指藤蔓蔓延,有灵力化锁向容端缠去,容端也不是个简单就能摆平的人,旋身飞舞间藤蔓已化作她剑下碎芒,容端抽身,一闪晃到她面前。
终便要出手,谁知苍姝却在万险之时冲他眨了眨眼,终失笑,却也松开手。
便见那剑要刺中苍姝,含着山水般的温柔,容端微不可查有些颤抖,就在这一瞬间,苍姝道“容端。”
容端抬眸,却见苍姝一笑,“你很好。”
那剑没有落到她身上,苍姝身形一晃,便到她身后,手指一点,直接封住她经脉。
那一瞬间给她的只有无法抵挡这一感。
容端脚下一个趔趄,便是剑都脱了手。
苍姝在她身旁,替她稳住身子,抬眼,那便已经到了至关重要之时,
“且等我。”
耳边传来这一语,容端心神恍惚,她蓦的转身,便似乎看到此生再难忘却的一面。
白衣翩跹,似羽化仙,便这么一步步走向光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