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念朝他身后看去,“是了,苍姝呢?怎的没和你一起回来?”
陆终的面色未改,目光却微沉,陆念很少能从他面上看到这种表情,“可是……出了事端?”
陆念从来敏锐,看着少庄主端坐于案前娴熟处理文稿,周身气压却一贯低沉,自从他弱冠之后,已经多久没有见过他这般了?
“无事,她去了蓬莱。”
陆念点了点头,却听陆终道,“庄主如今在何处?”
“在尘里阁养伤呢,庄主醒来的事需保密,自然不能随意走动。”
陆终处理完最后一纸搁下笔起身,陆念感叹着少庄主的速度,忽然想起什么,见他要出门,“少庄主,夫子现在也在尘里阁!”
若是撞见了,怕是不能全身而退啊!
陆终脚下未停。
陆念摇了摇头,低声道:“少庄主被拐走了,日后这些苦活累活还不都是我压着?还有那帮熊孩子……”
尘里阁的四周清净,也不需要弟子守门,大门紧闭面前,陆终拱手道,“弟子陆终,前来看望庄主。”
半晌无人应答,陆终便要伸手去推门。
“放肆!”
陆形释的声音传出,“这就是你的教养?主人未开口邀你进门,你竟敢直接开门,放肆至极!”
陆终的脚步顿住,他道:“弟子多有失礼,只是明知夫子心情不好,还不能及时将误会解开,怕是积压心头无益于事。”
“凭你做出的事,便是我晾上你几个时辰你也该受着,何时耐性如此不好!”
“是弟子心急,夫子如今愿意同弟子说话,不知可否能允弟子进门一叙?”
“嗤。”
不等陆形释开口,倒是有低低的嗤笑声,陆元心情极好,“难得见人让你吃了亏,陆终,都敢直接推门了,还不快赶紧进来!”
“是。”
陆终入了主屋,果真看见了陆形释和陆元端坐两方正在下棋,陆形释正着脸色,没有理会来人。
黑子落定,轮到了陆元,二人对弈半晌,陆终便立在旁边不动不语,直到最后陆元哈哈一笑,“许久不下棋生疏了,衍老弟还是那般厉害。”
“你何时赢过我?”
闻言陆元更是笑开,“果真不服老不行喽!”
陆形释这才把目光转向陆终,“半声不响便离了山庄,将手下事务推给陆念,这么多天不回消息,胆子越发大了。”
陆终未回。
陆元盯着他,“陆终也已成年,做什么事自有自己的打算,之前这几日,你去了何处?”
“言山。”
陆终抬眼,陆元面上不动声色,“原是去陪苍丫头了,听闻你颇有毅力,竟是直接在家宴中当着诸位长者的面宣布了庄主夫人的人选?”
陆终道:“是。”
陆形释的脸色越发不好,陆元倒是笑开花,“哈哈哈不错不错,这般洒脱毫不把人放在眼里的样子,颇有我当年的风范——”
见陆形释即将爆发,陆元止住笑,他咳了咳,“无论怎么样,你此次做的太过火,不能放任,等之后你离开去静虚待上两天吧,反正你小子也不怕,就顺便把这些日子落下的文稿处理了,也省的再生事端。”
“是。”
陆元看他,想着睡去的这段时间须臾不到一年,陆终外表看着似乎没太大变化,只这身上的气息越发沉稳,今日能这般急匆匆的来倒也稀奇,“这般着急找我,可是有事?”
“言山遭遇邪术师袭击,大椿树毁。”
陆元登时面色便有异,他皱紧眉头,陆终继续道:“此事已得到解决,只是在这之前邪术师曾言百年前言山也经历过此事,前任山君自毁神魂破了邪术师奸计,不知庄主可曾经听闻?”
陆元端的不理事,看着白眉老头的模样还挺严肃,实则外向十分,但却从不曾被人左右过情绪,而现在他却是将拳头微微攥紧。
“邪术师——”陆元沉声,“把事情完完整整给老夫复述一遍。”
陆形释本无心参与,却在听到两字的片刻登时抬头,“日旳!”
陆形释的目光与陆元相接,陆元叹,“果然还是逃不过,日旳牵连太多,若是真要深究能绕上许多个圈子,难办十分。既然如此,老夫便将所知尽数相告,你和苍丫头要如何来办,端看你们自己了。”
——
蓬莱
百里溪早早等在结界口,看到苍姝和乔木的瞬间便迎了上去,“师妹,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怎能不早说!”
从剑上跳下来,乔木吐了吐舌头,“那邪术师的结界包围四周,消息哪里传的出去?”
“这事说来太过危险!”百里溪的眉头一直紧皱,他拱手向苍姝,“没能及时赶过去,疏忽了。”
苍姝回礼,摇头:“百里兄能来自是极好,不能来也自有理由,不必道歉。”
乔木瞥了四周几眼,“百里案呢?”
百里溪无奈,“你还敢问,他听到消息后立刻就要赶过去,甚至要开启结界术符,得知你们那边完事后不说话了,估计是气上了,你还是看着点吧。”
乔木噘嘴,“这哪里能怪我……”
百里溪的目光转向苍姝,“有关于邪术的事情牵扯太大,我已同仙尊报备,现在已经等在双生殿内,我带你过去吧。”
“有劳了。”
双生殿外,当那一坨白色软绵绵的生物出现眼前,百里溪拱手:“白大人,弟子受命带人前来拜会仙尊。”
白羊彼时正晒着太阳,闻言懒懒抬头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