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对面前人的胡言乱语感到可笑,苍姝淡淡哦了一声,道:“许是阁下所想与现实差异太大,并不能为人所理解,时间宝贵,无法同阁下再好好交流探讨,便先告辞了。”
苍姝没有将他的话听入耳。
她记下了那符阵的画法,或许等到回去后,可以问一问陆终。
王帖只冷冷瞪了眼周惐,不明白明玉同这人有什么可聊的,他对着周惐道:“没同你开玩笑,若不想把命留在这儿,还是赶紧离开的好。”
眼看着他们二人渐远的身子,周惐的目光落在这一方上,忽而弯身咳了两声,将唇角的血迹抹去。
“你命不久矣。”
有女子的声音传出,妍岚缓缓现身在一旁,目光中毫无波澜看着他。
“方才不敢出来,是怕她生疑?”楼惐将情绪尽数收敛,哪里来的脆弱之相?分明还是一股阴翳气。
“她不会。”妍岚毫无犹豫,只道,“我亦不会有害她之心。”
“呵。”周惐闻言讽笑,“同敌人合作,你的无害倒是有意思。”
“天命罢了。”妍岚看着他,“再者,我何时同你有过合作?”
“你未曾将我的动作汇报给她,还帮着我铸阵,难道不是?”周惐的唇上有赤红色,面容却显得苍白,看起来活像是人间的鬼魅。
妍岚没有理他,周惐便也不再多言。
他的手中凝了一点血光,指尖几动,零零碎碎便看得出画的是方才的阵法。
“我听闻,蓬莱先知懂得卜天命之术,倒不妨来看看,本尊最后能否得偿所愿?”
他弯唇,眉眼中尽是阴狠决绝之色,妍岚只靠在一旁,抬眸,“你会失败。”
红光乍现,迸发出的阵法落在半空,却逐渐飘散。
因着反噬,指尖有一点红。
周惐捻去那血色,只讽,“骗子。”
妍岚看着他,“即便日旳有穿梭时空之能,最后,结局还是相同。”
这天下的命轨纷纷纭纭数不清,到最后却终归会落入一点,而那既定的一点如今已然实现,任谁都不能撼动分毫。
“便是痴心妄想,也甘愿一试。”
他等了数千年,无奈悔恨已然化为一道坚锁驱赶支撑着自己,若非如此——
“千年前楼惐已死,如今这身躯不过是顶着楼惐之命行既定之事的厉鬼,若非身陨神碎,虽死不休!”
妍岚的眸中有光闪过。
该说他是傻子还是疯子?
只是她有什么立场?她也是早早去世的魂,逮到了天机的一点疏漏才苟活于人间,若真说起来,他们二人倒是相像。
试了两次,周惐放下了手,冷气内收,神色却不好,“果不愧是方丈,藏的挺深。”
妍岚道:“你手中已有一片日旳,何须再寻?”
“以防万一。”
周惐负手而立,即便披着小孩子身形,气息却并非良善之辈。
他如此道,却是回眸,“我倒是好奇,你因着所谓天命等在这里,究竟是什么天命?”
“轮回。”
妍岚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你研究出来的阵术会成功。”
毕竟斗转时空中,自家师尊回返过去的次数可不止一次。
妍岚叹,“所以说,是天命。”
兜兜转转,过去即便是过去,也与未来有所交织。
周惐的眸中有红光现,“嗤。”他讽道,“若是天命要东瀛倾覆,那我便费千年时间去筹谋,逆了这天命!”
甩袖离开,随手撕裂了一道裂缝,穿透了此间结界。
楼惐是个很可怕的人。
妍岚看着他的背影,眼底荡开分波澜,她转过头去看苍姝所在,微微叹息。
自家的师尊哪哪儿都好,只是为情所缚,那位少庄主,东瀛的遗孤,岂是简单之人?师尊这般没有防备,若他真存了异心……
妍岚蹙眉,脑中想起了过往之事,“不过,他们应当不会走到最差的结局。”
本不该活在世间的人之所以拼劲全力存留几瞬,便是因着有所念、有所图,谁都是如此。
包括冕上……
——
秘境内的风云转逝,氛围的变化极快,秘境内的灵兽似有所感,亦是暴躁起来。
“咻!”的有灵光划过,殊不知这是自己斩杀的第几只狂躁的灵兽,苍姝的眸色渐深。
“明玉!”
王帖收了剑赶过来,担忧道:“你没事吧?”
当目光扫到她周围的残骸时却是心下一惊,禁不住咋舌。
苍姝道:“方才那个弟子,是第三十四个。”
王帖忍住掰手指头的冲动,点头道:“是。”
那便是齐了。
阴霾覆盖,苍姝挑眸望天,殊不知背后那人是否在此地,又打着什么算盘,她将长老令丢过去,“你且去集合之地,看着那些弟子。”
王帖蹙眉,接过了令牌,惊喜之余疑惑:“你还有事要办?”
苍姝未回,幻剑后登身而上,只道:“你们且小心,就待在结界中,无论如何都不要出来,切记。”
“诶!”王帖不懂,方向着追上去,她的速度却极快,御剑而行,片刻后便没了踪影。
“明玉可是疯了吧!”他抓头,盯着手中的长老令,片刻后却笑了,“总不会出事。”
她有先见之明,子符还在长老身上待着,是以很轻松便能找到他的所在。
结界旁,一身白衣的长老身姿很清晰。
苍姝没有贸然上前,长老手中执剑,灵力迸发将整片天空都染上了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