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味道很复杂,但丝毫不影响熟睡中的人,楚向站在墙边,过了约莫四个小时,熟睡的人终于醒来。
发现房间里多了一个人,青年神情一紧,随即放松下来,慢慢起身,靠墙而坐。
“你好。”楚向道。
青年一点都不诧异忽然出现的人,刚睡醒精神不太好,没有理会楚向。
“我叫楚向,怎么称呼?”楚向道。
“段元宝。”青年抬了下眼皮道。
“我专程来找你。”楚向道。
“我知道。”段元宝道,神情没有波动。不是专程来找,又有什么人回来这种猪栏一样的地方。
“你没什么想问的吗?”楚向道。
“你求何而来?”段元宝道。
“求人。”楚向道。
“江湖上名气最大的,名字叫楚向的是魔君。”段元宝道,有点神经质的撕咬不太整齐的指甲。
“我就是。”楚向道。
“这里是不是很脏?”段元宝道。
“有点。”楚向点头。
“你喜不喜欢这里?”段元宝继续问。
“一点都不喜欢。”楚向道。
“你知不知道,人分很多种?”段元宝道。
“确实很多。”楚向点头。
“你是哪种?”
“我是我这种。”
“我是哪种?”
“你是你想成为的那种。”
“你想我成为哪种?”
“运筹帷幄,决胜千里那种。”
“你知不知道,你犯了几个错误?”段元宝道。
“一个。”
“两个。”段元宝纠正。
“一个。”楚向纠正,接着道:“虚境威能,超出你的想象。”
“你知道我的鼻子为什么变歪吗?”段元宝道,没有在一个还是两个的问题上继续讨论下去。
“不知。”
“很久以前,有一个像你这样的人来,后来他一拳打歪了我的鼻子。”段元宝摸着自己的鼻子道。
“他死了没?”楚向道。
“没有。”
“他在哪里,叫什么名字?”
“你又犯了一个错误。”段元宝道。
楚向点头,他要段元宝做的是不能让人知道的事,报仇就会暴露段元宝和他的关系。
“你知道我的牙齿为什么这么少吗?”段元宝又问。
“不知。”
“有一天,我吃饭被骨头硌了下,我用老虎钳拔掉了三颗牙齿。”段元宝道。
“拔少了。”楚向道。
段元宝笑了起来,少了牙齿的脸有
点歪,本来英俊的面容变得很难看,笑起来神情有点恐怖,若不是如此,恐怕早已成为禁脔。
“你知道我额头这条疤是怎么来的吗?”段元宝道。
“不知。”
“有一天,我队友和我说,如果你再拖后腿,我就杀了你,然后他在我额头划了一刀。”段元宝道。
“划得好。”楚向道。
段元宝哈哈大笑,笑得满地打滚,额头的疤痕看起来狰狞恐怖非常。
“跟我走,没人敢打你鼻子,你也不用拔自己的牙齿,不会有别人拖你后退。”楚向道。
“你知道怎么走?”段元宝坐起来道。
“你知道。”楚向道。
“你很自信?”段元宝道。
“偶尔。”楚向道。
“什么时候不自信?”段元宝道。
“两天前。”
“为什么不自信?”
“我被人威胁了。”
“你很愤怒?”
“有一点。”
“你是怎么被人威胁的?”
楚向将被下魔使威胁他的情况仔仔细细说了出来。
“你为什么觉得这是威胁?”段元宝道。
“不是么?”楚向反问。
“当然不是。”段元宝断然道。
“如何不是?”
“你是魔君,你本就是魔,多一个传魔圣使之名又如何,如此伎俩,各大势力执掌者一目了然。魔尊需要你帮他传道,如此免费劳力,他又怎会动你,加你圣使之名,不过是想名正言顺坐收其成。你如此受魔尊重视,各大势力想要动你也要考虑一下,这是白得的护身符,怎会是威胁。”
一言点醒,楚向顿时愁眉尽散。
楚向钻了牛角尖,总觉得自己会成为人人喊打的魔头,其实是他小看了自己,人人喊打又如何,虚境之下皆蝼蚁,任他言说又如何,而同在高位的掌权者,又怎会看不透魔尊伎俩,对当权者而言,妖魔又如何,一切皆权衡于利益。
“讲武堂众人呢?”楚向道。
“就算你是传魔圣使,讲武堂众人会如何?”段元宝道。
想了下,楚向道:“不如何。”
段元宝闭上了嘴。
“多谢段师。”楚向躬身道。
段元宝坦然受之。
“我已在庆城安排好住所,请段师随我启程。”楚向道。
“你又犯了个错误。”段元宝道。
“喜不自胜。”楚向道。
“任何人不得干涉我的行动。”段元宝道。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楚向点头。
“地址。”
“讲武山别院。”
“现在你可知你要做什么?”段元宝道。
“请段师示下。”楚向道。
“怒气冲冲的离开,打伤走廊外面鼻子很红的那个家伙,然后隐藏形迹离开。”段元宝道。
“好。”楚向点头。
楚向出门,砰的甩上铁门,神色不善的离开,看到走廊出口的红鼻子大汉偷偷摸摸的窥视,楚向一巴掌扇过去,红鼻子大汉还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