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世界,芸芸众生,那句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的真正含义又有几人能知晓?
佛家说,众生平等。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
人,终究是有不能舍弃的东西。
昏迷之中的云小邪,仿佛进入了一个痛苦的悲惨世界。那个世界是血腥的,疯狂的,随处可见尸骨与鬼魅,犹如传说中的阿鼻地狱。
只有心中那一丝不甘的愤怒,那一股从未磨灭的求生yù_wàng,在苦苦的支撑着。
清晨的阳光,照在了石台城的街道上,也照在了那如烂泥一般的“尸体”上。
在荒僻的西城,谁还在乎呢?
有两个乞丐,一胖一瘦。他们发现了横爬在街道的那具“尸体”。
两人将云小邪身上的一个荷包偷了,那是当日云小邪从钱十三妹身上偷来的,里面有百十两银子。
那两个乞丐一辈子也没有见过这么多钱,于是扭打一阵之后,决定平均分配这一笔意外的横财。
好在,拿了云小邪的银子,两人倒也有点良心,将云小邪的“尸体”丢进了一个残破肮脏的巷子里,用一张破的不能再破的凉草席盖在了他的身上。也算是就地安葬。
云小邪,当今世上最有权势的人的儿子,蜀山派的小公子,此刻就如同死狗一般,躺在肮脏的巷子里,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蜀山派疯狂了,不到一天时间,石台城出现了大批的蜀山派弟子,其中包括李子叶、赤烟儿、李逍遥等一众年轻弟子。
黄昏时,从九华山闻讯赶来的韩雪梅呆住了,她离开仅仅只有一天时间,云小邪竟然发生了如此之大的事情。
杨招娣、司徒风、空虚三人讲诉了昨晚那惊心动魄的一幕,最后只是说云小邪为掩护三人逃走,与那棺材之中的魔教妖人决战,最后被无尽的阴灵吞没。当他们搬来救兵的时候那座古老废弃的阴宅,早已经狼藉不堪。
不仅整个大厅毁坏大半,就连那布有玄妙法阵的院子,也完全面目全非。
难以想象,云小邪在消失前曾经经历了怎么样残酷的斗法。
韩雪梅站在阴宅废墟之上,脸色煞白,那双冰冷的眼眸死死的盯着杨招娣,握着玄霜神剑的手,由于太过于用力,关节处微微显得发白。
若不是她竭力控制,只怕那一柄不世出的神剑就要劈向了眼前的这个水绿衣衫的少女了吧?
蜀山派玉女峰首座云水师太,一身灰白色道服,年纪看起来也不过三十出头的模样,却已经是蜀山派最高层的人物之一。
数百年的道行阅历,岂是周围这些小辈可以相提并论。
近日,她在九华山紫薇派做客,听到云小邪出事的消息便随着三位弟子一起赶来。
她站在大厅里那具漆黑的棺材前,面色铁青,猛的一掌拍出,那坚固的棺材立刻轰隆一声四分五裂。
陆玲琅担忧的道:“师父。”
云水师太缓缓的摇头,道:“是魔教噬魂老妖!小邪尸体没有发现,应该还没有死,通知所有蜀山弟子,截杀噬魂老妖!”
蜀山派众人跟着云水师太走出了阴宅,最后只剩下了杨招娣一个人呆呆的站在哪里,一脸的复杂。
六月十日,人间凡尘明显乱了起来。
在这六十年一次的心魔幻战前夕,本来各派都是风起云涌,这一次蜀山派大批弟子,甚至包括数十位长老首座也出现在了人间,好像是在寻找着什么,几乎每天都能听到蜀山派弟子与魔教妖人激烈斗法的事迹传开。
人间,陷入了恐慌。
正道诸大派纷纷派遣长老弟子到峨眉山询问是怎么回事。而得到的答案都是无可奉告。
心魔幻战还未开始,一场风暴就席卷了整个人间。
而风暴中心的关键人物,那个还差一个月就十五岁的少年,他此刻在哪里?
肮脏的巷子,充满着刺鼻的异味,在旁边不远处甚至还有一条早已经死去的野狗,烂的不成样子。
云小邪静静的躺在巷子里,和那死狗没有什么区别。
三日过去了,蜀山弟子已经离开了石台城,朝着外围搜索而去。
三个日夜中,原本盖在它身上的那张破烂的草席也不知道被风吹到了哪里,月光下,他的身体弥漫在星光之中,皮肤上的黑气渐渐消失,与三日前相比,实在好的太多。
又过去一夜,当他体内的煞气被无穷的紫芒压缩在一起的时候,这具“尸体”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清晨时,一个嘴唇干裂,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年轻人扶着墙壁缓缓的走出了巷子。
他眼神空洞,一脸茫然,仿佛失去所有记忆的可怜冤魂,独自徘徊在这个繁华的世间。
随即,他晃了晃脑袋,看向是西北方。
似乎,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在呼喊着,他要去西北方,他去西北方……
第六日中午,一个胖胖的乞丐被人丢出了赌坊,他一脸晦气的跳脚大骂,叫道:“老子有钱以前当我是大爷,没钱的时候就当我是垃圾,我呸……”
说完,这个胖胖的乞丐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精致的荷包,上面绣着一朵小花,五彩颜色,颇为鲜艳。
竟是一朵中原罕见的格桑花。
他打开荷包看了看,里面已经没钱了,忍不住又低骂了几声。
喃喃的道:“这荷包应该还能值两钱银子吧。”
说着,他往街对面不远处的典当铺走去。
一个黑纱蒙面的女子缓缓的行走在石台城的大街上,面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