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你没想明白吧。我们先认识他,他毕竟是张琰老乡,其他人咱又不认识。然后,咱再通过他了解情况再认识别人,这样不是就全认识了吗?那时就不是他罩我们而是整个检查小组罩我们。”田庆文浓密的眉毛一蹙一松,脸上写着诡秘。他又补了一句:“我跟他也算是老乡,但只是一个省的老乡。张琰跟他关系近,这事关键看张琰。”
“我跟他没关系!只是地缘关系。”张琰说。
“在咱们学校,地缘关系就是最硬的关系。大家都来自五湖四海,都在这里只上四年学,你们说,还有比这更硬的关系吗?”田庆文说。
“是啊,有道理。”吴平看着张琰说,“一二年级时,每年公寓还要评比奖励,到时,咱拿着奖金一起去外面撮一顿。”
张琰没有说话。他不想和那种趾高气昂的人打交道,他和陈浩完全是出生在一个地方的两种人。他讨厌他的肤浅、庸俗、爱贪小便宜……他觉得他就是个倒牌子的老乡,唉!反正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要是我有这样的老乡,我肯定第一个找他,趾高气昂怎么啦?有这样的老乡才没人敢欺负咱呢。”黄达智说,“再说了,为了329的利益,这个关系为啥不用?张琰,你带着庆文去找陈浩。”
睡在张琰上铺的缑立本说:“达智说得对。我赞同!”
“我也赞同……”缑立本的话引起了大家的共鸣,紧接着,田庆文、武军强、黄达智、赵利阳、孝文、吴平都跟着附议,除了张琰外,329寝室里的其他7位同学都同意这种做法。
本着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两天后,张琰只好带着田庆文找到陈浩,他简单说了两句就走了。
田庆文和陈浩第一次见面竟聊得热火朝天。
一场降温彻底区分了秋天与冬天的重合与搭界。清晨,地上的白霜昭示着冬天来来临。同学们已经穿上了毛衣,他们将在洛明工业学校度过离开家乡后的第一个冬天。尽管室内马上就要供暖气了,但户外活动依然热火朝天。
下午放学后,329寝室里只剩下张琰一个人了,他索性拉上门准备出去溜达溜达。
“张琰,你去哪里?”身后传来了赵波涛的声音。张琰回头时只见赵波涛一个肩头上还披着外套,边走边穿。
“我也没有目的。想去阅览室看看杂志,或者去楼下转转,你去不?”张琰问。
“嗯……我想想……”赵波涛略微思考了一下说,“阅览室新一期的《军事知识》应该到了。那走吧,咱去看看。”
赵波涛说完就“啪”的一声拉上了328寝室的门。
他俩一路边说边笑,刚走到公寓大堂,遇上了正要上楼的钱磊。
“你要回去?”张琰问。
“是啊,我刚打了会羽毛球,累死了。”钱磊说。
“你跟谁打的?”张琰问,“球拍呢?让我们打会。”
“你们寝室的吴平拿着球拍呢,我们散伙后,他好像又去打乒乓球了吧。你们自己去找吧,我要回寝室。”钱磊说完转身就走。
“哎!钱磊,我弄明白了,你说得对……你小子还真行啊!”越波涛冲着他的背影说。
“什么?你把什么弄明白了?”钱磊并没有止步,他边走边大声问,头也不回。
赵波涛扯着嗓子冲着钱磊的背影喊道:“战争是国防斗争最基本的表现形式,也是最高的表现形式。”
“哈哈哈哈……啊哈哈哈……楼道成了回音壁,回荡着钱磊的笑声。这不是一般的笑声,是南腔北调的笑,是阴阳怪气的笑,是极度满足到骄傲的笑,这种笑里是不是还有几分蔑视呢?
这时楼管大叔跑了出来,他倔强地追着哈哈笑声走了两步,用苍老的声音喊道:“这里是休息的地方,谁又在大喊大叫?还有没有学生的样子?”
张琰和赵波涛对视一看,就噗嗤笑了起来。
“那个同学是不是你们班的?”楼管大叔没有追上钱磊,就问张琰和赵波涛,“太不像话了,在公寓里鬼哭狼嚎!”
“不是!我们班怎么会有这样的学生?估计是毕业班的吧。”赵波涛一本正经地说。
楼管大叔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思索着说,“我好像听见那个学生跟你们说话……”
“跟我们说话?怎么可能呢?大叔,定是你听错了。我们才不会搭理这种疯子呢。”赵波涛板平着脸,佯装一本正经地说。
这时,几个穿着球衣,身上冒着热汗的男生走了进来,其中一个男生啪啪啪地拍着篮球,一进大堂,啪啪啪的拍球声瞬间被放大了许多分贝,整个大堂像要被掀翻。
楼管大叔被震地歪着脑袋,嘴都咧开了。他扯着嗓子严厉地问:“干什么?谁叫你在这里拍球?哪个寝室的?”
“我们……对不起啊,楼管。”这个学生立即停止拍球。
“对不起?我要把这事告诉学工办,你说你是哪个寝室的?你们的班主任是谁?我这就给学工办打电话……”楼管大叔是个倔脾气,愣是挡着不让他们上楼。
“张琰,别看了,走!快走吧!”赵波涛一把张琰拉了出去,然后悄悄地说,“这几个同学我认识,他们是校篮球队的,都是武军强的队友。”
通往阅览室的路要从女生公寓门前经过,他们走到这里,打老远就看见了站在乒乓球台旁边的吴平,便走了过去。
羽毛球场在男生公寓楼下,吴平不愿意再折回去,他说他要打乒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