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夏来。轻露。
去年“五一”胡宛如来紫华不但没有见到张琰还险些被坏人欺负。每每想起这段遭遇她都有些后怕。那次遭遇成了她回忆中的阴影,她从来没有向任何人说起过,包括闺蜜张思雨。
除了那段不足为外人所道的悲惨遭遇,更让她伤心的是,他从徐姨和萱萱口里知道,张琰已经从浩达棉纺织厂辞职了,可是他辞职后去了哪里?现在到底过得怎么样?
时间一天一天消磨着胡宛如对张琰的思念,从洛明工业学校毕业至今整整三年时间了,她怎么也没想到三年前子栎火车站一别,居然成了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有时想想,在子栎火车站的海誓山盟就像童话一样美好,也像童话一样遥不可及。
而眼前最现实的莫过于上班下班,下班上班。
胡宛如的嫂子陶梅张罗了小半年后,终于在轻露市区开了一家服装店,哥哥胡贤如的工作已近乎于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他一有时间就去服装店帮陶梅打理生意,店面每天晚上9点关门,等他们收拾完东西再从市区赶回到“炸药城”时,就到了晚上10点钟。
虽然胡贤如和陶梅依旧跟胡宛如和妈妈住在一个家里,但胡宛如几乎见不到她嫂子,每天晚上,当哥嫂回到家里洗漱时她已经躺在了床上,当她赶在早上8点上班时嫂子还没有起床,因为嫂子的服装店上午10点才开门,哥嫂上午9点才起床。
全家四口人,想在一起吃顿饭也聚不到一起。
好在陶梅自从有了服装店后,家里的硝烟味也便消散了,胡贤如也比以前忙了很多,他天天给陶梅打下手,在厂里和店里两头奔走,平时,每天在家里的人也就只有胡宛如和妈妈了。
这天晚上,胡宛如回到家里时妈妈和几个退休女工去散步了,厨房里给她留着做好的饭菜。
胡宛如揭开锅盖端出饭菜一个人坐在餐桌上吃了起来。由她引起的那场教育活动早已成了过眼烟云,对于厂里的各种关系她也渐渐谙熟了些许,工作起来也比以前从容多了。
平平淡淡的生活让她的心也近乎于止水,每一天都平平常常,波澜不惊。
这时,家里的电话突然响起。
胡宛如放下筷子,走到客厅沙发旁的小桌子前接起电话。
“喂……你好!请问……”电话那头的声音熟悉而亲切,胡宛如一听到这个声音马上激动起来,所有的情愫像火山一样在电话那头说出了“喂”字时就瞬间爆发了。
“张琰!”没等对方把话说完,胡宛如就兴奋地脱口而出。
“宛如,是你吗?这是你家里的电话吗?你不是说你家里没有电话吗?不是叫我给你写信吗……”电话那端的张琰激动的语无伦次,他一连部追问了几个问题。
“我们毕业那年,我家还没有电话,电话是后来我哥哥装的。你的信我全收到了,可那是在我们毕业一年后的事了,我一收到信就赶紧给你回了信,可是,你连一封信都没给我回,我还以为你生气了,不理我了……”胡宛如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你怎么那么残忍,为什么不给我回信?在洛明工业学校那年,你去吉州实习时就没有给我写信……你为什么总不给我写信?”
胡宛如的眼泪似断了线的串珠簌簌落下,三年来的苦苦等待和去紫华找他的一幕幕往事浮现在眼前,她把三年来受到的委屈和煎熬,一股恼地对着电话的话筒发泄了出来,对着心爱的人儿像倒核桃似的全部倾吐而出。
“你的回信?你给我回过信吗?”张琰犹豫了一会儿说,“我给你写了一年的信,但从来都没收到过你的一封回信,后来,我以为我把地址没记准确,我还以为……以为你是不是变心了……”
“你怎么能那样想?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难道你把我们在子栎火车站的承诺都忘记了吗?你给我的那颗蓝纽扣我一直都保存着,每当我想你的时候,我就会把它拿出来看,睹物思人……而你却……”胡宛如哭诉道。
电话那端张琰连声解释,说他怎么可能忘记她,怎么不去思念她?他把三年来他对她的思念告诉了她,然后又安慰了好一阵子,他们的情绪才平静了下来。
“你是怎么知道我电话的?”胡宛如问。
“是萱萱告诉我的。我从浩达棉纺织厂辞职了,昨天,我从宿舍搬东西时遇到了萱萱,是她告诉我你的电话……”张琰说。
“她怎么不早点告诉你?”胡宛如问。
“都是徐姨……去年五一前我是想着辞职,可我爸不同意,他把我叫回老家训了一顿,劝我不要辞职。我在家里待了一段时间,徐姨以为我辞职了,就把这事告诉了萱萱。徐姨并不知道萱萱和你之间留过电话,我回来后徐姨也从来没给我说过萱萱有你电话这事。”张琰说,“说来也巧,要是昨天我搬家时没遇到萱萱,我就永远和你联系不上了。说来说去,还是得感谢萱萱。”
“萱萱姐真是个大方率真的好姑娘。”胡宛如说。
分别三年终于取得联系,他们心里不甚欢喜,在电话两端有着说不完的话。
“你离开浩达后要去哪里工作?”胡宛如问。
“我找了一家报社,名叫《紫华生活报》,现在我已经是实习记者了,再干几个月,如果表现得好,我就能转正变成记者了。”张琰高兴地说。
“太好了!昔日的文学社社长变成今天的记者,也许这就是天意。”胡宛如高兴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