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为数不多的疾风军撤回,一排排拒马连忙架上,顿时形成了一道拒马墙,令撞上的柔然骑兵一时间人仰马翻。
土垒上的弓箭手开始不断射出箭矢,让追逐而来的柔然骑兵的攻势猛的一顿,见魏国士卒居高临下,未曾跟上来的柔然人开始在外集结,也不再冲锋,一个个狠狠盯着土垒上的魏国士卒,等候大将的来临。
不多时,郁久闾大檀就带领王室成员前来,看着狼狈的魏国士卒,他不禁冷笑一声,大手一抬,就要下令攻打,但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一道喝声:“风来!”
顿时,一股微风袭来,微风拂面令郁久闾大檀不禁一颤,扭头望去,但见那高台之上,盾牌林立,把台上人护卫的死死的,令他看不到里面,更看不到时何人发的令声。
而观战台上,鼓声停、旗手放下手中的大旗,一时间,刘盛的部队竟是偃旗息鼓,难道刘盛要投降?不,并不是。
而是刘盛累了,他让秦无殇在指挥了,一座万人大阵,一场数万人的大战,那密密麻麻的人群,让刘盛指挥起来很吃力,此时早已心力憔悴,浑身湿透的他犹如脱水一般,在听闻他伯父的伤情后,更是眼睛一闭,至今从未睁开,若不是还在喘气,都让人以为他死了。
在这大军压境的时候刘盛到底在干什么?他在睡觉吗?不是,他是在想着,如果飞烟军不能建功,他当如何?是拼死一战还是逃到哪里去?平城?不不不,都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但如果青山是怪石林立的荒山那?平城他是万万不能去的,如果去了,一定会被拓跋焘给斩了。
想到这里,刘盛不禁自嘲一笑,缓缓睁开双眼,他本以为他比古人聪明多了,也比古人多了千年知识,指挥大阵应该和所谓的名将差不了哪里去,但经此一战,刘盛深知,自己是太狂傲了,韩信可指挥数十万大军,那是真的有才,不是他这个纸上谈兵的刘盛可比的。
以少胜多的案列,也都是有着严谨的计划和布置,远远不是一座阵的事情,战争,不会因为他是穿越者就对他眷顾,会顺着他的想法去走。
就在刘盛想着后路的时候,一道喝声传来:“风来!”
让刘盛不禁望去,已经拔下耳塞的柳瓶儿和鼓手们也纷纷看着这手臂上还插着箭矢的军师,此喝声,正是秦无殇发出,哪怕是手上的箭矢让人很想笑,但他那副处事不惊的面容,还是让他们很佩服。
但见,秦无殇亲自舞动着一杆云旗,不断晃动。
见此,刘盛不禁走到观战台沿,看着下方的战场,远处,祖乐的步卒还正在被柔然人不断蚕食,阵内,祖乐的大吼声阵阵传来。
祖乐知道他成了孤军,虽然对刘盛的做法有怨言,他也知道如果不牺牲他,损失将会更大,但一肚子的怨气还是消不下去,在阵阵怒喝中,他将这股子怨气发泄到柔然人的身上,心里想着:“既然郎主你让我阻拦,那我便阻拦,哪怕身死也要报郎主救命之恩,但郎主,你为何要抛弃与我?为何?为何啊?”
“啊啊啊!为何啊?”心有不甘的祖乐大吼一声,手中的马槊狠狠的刺穿一位柔然骑兵,再回到中间,一脸怒容的准备下一次攻击。
就在此时,祖乐的亲卫带着一脸血迹来到祖乐身边,对其说道:“阿兄,可否令我等藏起了?”
满脸怒气的祖乐听闻猛地扭过来,看着那亲卫冷声说道:“藏?何处藏?”
亲卫听闻一脸茫然,看着还在奋力冲击盾兵的柔然人,急忙说道“阿兄不知?此前郎主便命人在此处挖掘藏人坑,以防我等不敌却也可藏起身来,待柔然退去,我等也便可活了。”
听闻其话,祖乐不禁双眼一瞪,面带喜色说道:“你是说,郎主早有打算?”
“正是!”
“藏人坑在何处?”
“阿兄脚下便是!”
“嗯?”祖乐听闻,不禁往往脚下一看,但见这血色泥土有些泥土的腥味,是新土,见此,祖乐不禁把马槊往下狠狠一顿,“铛”的一声,发出金石之声,泥土之下竟是一块铁板。
见到此幕,祖乐不禁咧开大嘴一笑,对亲卫说道:“郎主此情,我黄泉之下也当谨记,但,我等不可藏!”
“阿兄?这是为何?”亲卫不解的问道。
“我乃此阵主将,若无我,顷刻间便会一溃而散,而尔等若是入了坑,周边胡人作何感想?投降?或是争抢?这对你我都不利,若投降,会对我等抛弃之举心存怨恨,把你我供出,我等也难逃一死,藏坑之事便不要说了,也便是胡人听不懂你我之话,若不然,此时我等便已死了。”
说着,祖乐朝着亲卫看了一眼,扭过头,便跟着前方的马槊手而去,他要继续阻敌,哪怕,他是孤军,但此时的心情,却是再无半点怨言。
祖乐的阵内还在苦苦坚持,观战台上的刘盛看着祖乐阵型,不禁在心里说了声抱歉,那处藏人坑,只是刘盛让他们黄泉路上不要带着怨气,这也是刘盛没告诉祖乐,而是告诉他的亲卫,那铁板之下,其实,并没有什么坑,那仅仅只是块铁板,那片地下,有很多。
目光转到下方,拒马前,无数柔然骑兵围拢而来,秦无殇再次大喝:“火来!”
秦无殇一边大喝,一边摇动着黑色云旗,声音传到郁久闾大檀的耳中,下方的郁久闾大檀听闻此话不禁四望,但见土垒处突然飞出几百余火矢,不禁微微一愣,接着便是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