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回到房间,苏喜儿脑子还是晕乎乎的,总觉得一切不切合实际。看到关心自己的张妈妈,忍不住露出笑颜,握着张妈妈有些粗糙的手,满含真诚感谢道:“谢谢妈妈这几日关照,否则我可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张婆子怜爱的摸摸苏喜儿的脑袋,眼中含着关怀,“我也没旁的大本事,不过在厨房有几分体面,”递给苏喜儿一碗汤面道:“快吃,这几日真真委屈你了!”
杏眼眨巴眨巴,想把眼里湿意眨去,她是孤儿,本就敏感,谁对她是不是真心,有种天生的直觉,从最初张妈妈对她就是抱有善意的,而她,却是不那么纯粹,虽之后也付出真心,可,还是存了几分利用,如今想想真是惭愧。
“快快吃!”说着就把筷子递到苏喜儿手里,眼含期盼。就在张妈妈慈爱的目光里,苏喜儿大口吃着面,从胃里带出热流,温暖全身。
看她吃的香,张婆子也不闲着,帮着小丫头收拾东西,突是想到什么,低声安慰道:“这次事儿,别放心上,本就跟你没关,按照原本,也不会这么罚你!可谁知,四姑娘却开口罚了!唉,虽说换个地方当差,可总比被发卖了要好,你先忍着,等姑娘们回京城,我再找人说和,总会好的!”说着,她自己反倒眼眶红了。
放下筷子,苏喜儿忙将她拉到炕上,轻依在她身旁低声安慰,并把书房中发生的事告知张妈妈。
“只是,我不知是否应当赎身?”
张婆子一听这,就来了气势。将苏喜儿拉在身前,压抑不住的兴奋,说道:“自然是行的!你本就进府时间不长,如若公子帮你赎身,你家去影响不大。只要脱了奴籍,那就是好人家的女儿,只回了家,可不能像过去那般傻了!”
苏喜儿感动,这些话是真真为她考虑的。眼中盈满泪水,满是对张妈妈的感激。
张婆子欣慰的拍拍她的手,低声说道:“我也不全是为了你!”见小丫头不懂,才又解释道:“我自见着你,就觉得投缘!你身上有股不同的气势,不像别的小丫鬟刚刚卖身就有股子奴性!
你也知,我本是好人家女儿,就因家中家传手艺,被县令家小舅子相中,想着纳了我,夺我家方子。就诬陷我家点心吃死了人!
那下作手段,我父母含恨而亡,只留我一人。本想着为父母报仇,可我一弱女子又能做些什么!想去到他乡,可世道艰难!恰碰巧袁府别院招新人,我便自卖其身进了这院子!不曾想一呆就是10年。”
说到这些,张婆子像是感怀过去,又是暗自神伤。
“我曾是好人家女儿,刚刚为奴为婢哪里习惯,也想过赎身买个女户自己单过,可如今世道不平,女子艰难!后我到了年纪,就像没想法的牲畜般,被配给了世代家奴,就是想挣扎也难!有了如今两个孩儿,我也才慢慢歇了别的心思。如今能看你脱离苦海,我真真为你高兴。”
就这么,苏喜儿听着张婆子多年来的委屈以及肺腑之言,心里感怀颇多,张婆子才是真真明白人。这赎身后就是良家子,虽说会面临这样那样的困难,可她两个孩子就能不为奴为婢,堂堂正正做人。不论是去学堂读书或是当个账房先生,都比如今强上许多。
只可惜他们一家子的赎身银子太多,而她家男人并不觉得为奴如何不好,甚至觉得以此为豪!张婆子也只能压抑本性,得过且过。
夜晚来临,躺在厨屋隔间小炕上,张婆子为她担忧几天,看她精神不好,苏喜儿就劝她回家,自己留下了值夜。
可不知怎地,她却是无法入睡,思绪颇多。原本一门心思筹备赎身,可真有人帮她赎身,她反而又有些胆怯。有些茫然,不知将要面临怎样的家人?
虽说这就是一场直播游戏,可毕竟需要她亲身经历,甚至投入感情,她不知自己是否能胜任!而今后她又会有怎样的人生?
朦胧中,慢慢入睡,突地,听到外边嘈杂的喊叫声。快速起身披上衣服,起身去了院子,向外张望却只听到纷杂的叫唤声。
心里慌乱,却也不敢轻易开门,看到另外两个粗使婆子,都是不知所措。正此时,同安快步出屋,见着她们都起来,皱紧的眉头才松了开来。
“把门看好了!莫要打扰到公子!”
三人应是,分工合作。苏喜儿转身回了厨屋,将油灯点燃,却是不敢睡了,睡熟了再被叫起,大冷天的,更是难受。
坐在炕上,裹着被子,依着炕桌,脑袋像小鸡啄米般,一下一下的点着。油灯啪塔一声溅出火花,随即竟是灭了!
小屋里突然变黑,让犯困的苏喜儿像是精神一振,身体精神都是一僵。随后,她觉得自己更困了!
突的一阵血腥味让苏喜儿打败了周公,快速清醒!
杏眼大大睁着,一脸迷茫,在黑暗中没发现异样。点燃油灯,屋子重回光明,四下打量也没发现异样,反倒让她更加担忧!
那股血腥味她一定没闻错,她的鼻子可是很灵敏的,上大学时,同寝室女生大姨妈来了她自己没发现,可她却是闻到了!
想到那个黑衣人,苏喜儿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只是希望他会像上次那样悄悄离开!
可天不遂人愿,那道低哑声音再次响起:“帮我准备热水,干净的布!”
突如其来的说话声,苏喜儿手中的油灯差点掉下来。稳稳心神,满脸惊慌道:“大侠饶命!我,我这就去!”
“别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