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一对于季辛的吩咐向来是无不听从的,而且听季辛这话便知道季辛并无要怪罪于他的意思,于是孟一也没有犹豫,直接站起了身,起来后也没有开口说些什么,只是沉默地等候着季辛的吩咐。
季辛又轻轻捏了捏掌心的小金锁,语气仿佛漫不经心地开口道:“你去盯一下太子那边可有什么异样?”
听到季辛这话,孟一却是皱了皱眉头,一副似有不解的模样,因为自打季辛见到欧阳曜之后,便早已吩咐了明月阁的人死盯着欧阳曜,但凡欧阳曜那边有任何的风吹草动瞒不过季辛的眼睛,那为何又要让他再过去那边呢?
而见到孟一疑惑的神情,季辛冷淡地勾了勾唇角,因为他无论如何都不相信寻卿突然消失不见这件事与欧阳曜没有关系,哪怕不是欧阳曜做的,也总会与欧阳曜有所关联。
于是季辛随即又对孟一说:“虽然阁中已派人一直在盯着,但你不一样,我需要的是确切的答案,你务必要将太子那边摸彻底,明白吗?”
孟一领命离开之后,季辛自己驱动着轮椅,去往了与他房间相隔不算太远的另一间欧阳晟所在的屋子,他本身腿脚不便,所以在客栈中向来都是住在最底层,而他又要时常看着欧阳晟的病情,因此欧阳晟也与他住得很近。
对于寻卿的突然消失,欧阳晟也表示了担心,毕竟他是如今为数不多知晓寻卿真实身份的人,而且寻卿也曾经多次于他有相救之恩,因此他也很体贴地对季辛表示可以在青州多逗留些时日,直到找到寻卿为止。
季辛承了欧阳晟的这份情,但他自己也知道,留个三五日倒也罢了,若是欧阳晟在青州留得太久恐怕于局势不利,再者说如今他们这边还带着徐邵樊,总归是要尽早将徐邵樊交回去的,拖延太久反而会招致麻烦上身。
所以哪怕季辛这些年见过不少的风浪,也难免会感到几分的心焦,尤其是在明月阁的人找了两日依然一无所获之后,他心中更增添了些烦闷。
因为若是没能在短时间内找到寻卿,便意味着他必须得在履行自己的诺言,帮助欧阳晟渡过这一难关,和寻找寻卿之间做一个选择。
虽然季辛其实也清楚,归根结底,对他来说最为重要的还是寻卿,若是真的到了那一步,他恐怕还是会选择去寻找寻卿,但他与欧阳晟谋划了这么长时间,眼看着就要到紧要关头,他却要临阵脱逃,不说欧阳晟会怎么想,反正他自己心里是不大能接受的。
而季辛沉着脸从房间里出来之后,立刻有一个人走到他的身后,替他推动着轮椅,孟一不在,他身边也不可能没有人伺候着,这些人平常不会离他太近,而一旦孟一离开了,他们便会立马顶上孟一的位置。
然而这时,季辛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了一旁一个犹犹豫豫的身影,他偏头看过去,见到季离笙一脸忧色地缩在旁边角落里,看样子是在犹豫着要对他说些什么。
季辛皱了皱眉,他一向是觉得季离笙碍眼的,毕竟有季离笙在,寻卿的关心总会被分去一些,但这小崽子毕竟是寻卿在意的人,看在寻卿的面子上,他对季离笙也会多几分容忍。
于是季辛便开口对那边的季离笙说:“人总会找到的,你安分些别添乱就是了。”
季离笙其实一直心里也清楚季辛与寻卿对他的态度是十分不同的,甚至季辛对他连对其他人的那份或真或假的温和也不算太多,更多的是一种冷淡和似有若无的嫌弃。
不过对于他来说,寻卿那般毫无缘由的温暖和关怀实在是太过不寻常,反而季辛这般的态度让他更好接受一些,既然季辛对他也并没有太过的关心,那他也不必像对待寻卿那般绞尽脑汁想要讨好回报于季辛,他反倒是轻松了些许。
所以季离笙对季辛一向都是能避则避,实在是避不开也大都会保持沉默,老老实实地不做任何讨人嫌的举动,而季辛也不会主动与他有什么交流,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算不上太好,但也不算坏,终归是秉持着一份陌生的客气疏离。
然而此时此刻,面对季辛略显敷衍的话语,季离笙却顾不得对季辛的敬畏,头一回毫不客气地对季辛顶撞了回去:“姐姐绝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失踪,是不是你对她怎么了?”
在季离笙看来,寻卿对他的真切的关怀绝非作伪,而她也绝不是那种言而无信之人,她既然承诺过会照顾他,便不会平白无故地丢下他独自离去。
而三十八也同他说过,凭着寻卿的武功,能够不留半分痕迹劫走她,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凡有半点动静,明月阁的人也会察觉到,所以寻卿应当是主动离开的,所以他才会怀疑季辛。
毕竟他也不难看出寻卿和季辛的关系非同寻常,再加上大家都说他们俩是有婚约在身的,所以能够让寻卿不管不顾独自离开的事情,应当与季辛脱不了干系,他怀疑是不是季辛做了些什么让寻卿伤心了,这才抛下他们离开了青州。
而季辛听到季离笙这番话,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他沉着脸,咬着后槽牙一字一句地对季离笙说:“你想错了,我绝不会做出伤害她的事情,更不会逼她离开,因为她是这世上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人。”
季离笙见到季辛的神色有些骇人,被吓得浑身一颤,方才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登时也消失得无影无踪,而且他见季辛这神情也不像是在说谎,便也不知该如何继续怀疑下去了,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