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训宫,高湛诚意拳拳,奏请母亲娄太后。
“不行!”娄太后否定得异常干脆,“你不是不知道,母亲一直反对她入宫为妃,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将她劝出宫去!”
高湛急了,道:“可是,我欠她的实在太多了,我早已发过誓,这辈子一定要给她名分!”
“此事不容再议,母亲绝不答应!”
“母亲不答应,那儿子就不做这个皇帝!”
母子二人陷入了僵局,场面沉默窘迫。
娄太后叹了口气,幽幽说道:“萱儿是个不简单的女人,不然也不会把你的心抓得这么紧,你竟然会为了她,放弃江山社稷,这很可怕…”
“萱儿仁义善良,所以我才这么爱她,不仅如此,她还是个睿智之人,若在儿子身边,必能成为贤内!”高湛为令萱说着好话,只为让母亲答应,成全他的心。
“越是睿智,越不能让她为帝王妻,她是汉人,又是反贼遗孀,她的心思,连母亲都摸不透,何况是你?万一,她真的要为对骆超报仇,后果将不堪设想!之前我收回元皇后的后宫之权,也是这个道理啊!湛儿,你好好想想吧!”
“儿子想了好多天好多年了,不用再想了,儿子一定要册她为昭仪!”
娄太后见高湛如此执着,很是生气,但若是硬碰硬,结果只会更糟糕,不如绕个弯子,都好下得台来。
“你是皇帝,天下美人尽归你所有,犯不着为了一个半老徐娘跟母亲斗气!这样吧,母亲诏令天下,为你遍选美人,如何啊?”
高湛大怒,气道:“母亲以为,萱儿可以被别的女人替代吗?母亲不必再说了,既然母亲不同意,那儿子就自作主张,下旨册她为昭仪!若母亲想反对,也大可下旨废掉儿子的皇位,另推贤明!”
高湛说完,起身拂袖,大步离开了宣训宫。
娄太后摇摇头,抚抚胸口,吐了几口恶气,大伤脑筋。
…………………..
“皇后驾到!”
陆府门外,响起通传之声,伴着祥和高贵的鼓乐,显得格外威严。
这是皇家才有的气派。
“恭迎皇后!!”
令萱带领全家上下参拜皇后。
不过此时的皇后之位易主,以往的胡王妃已是大齐国母了。
只是身为皇后的胡皇后,面无喜色,反倒满面忧伤,这让令萱引起了警戒。
“皇后从宫里来?”
“刚去见了太后…”胡皇后说着,伸手握住令萱的手,欲言又止。
令萱见她眼中泪光闪闪,越发觉得不对劲了。
“太后说了什么,皇后怎会这般落寞?”
“没说什么…”
胡皇后吱吱唔唔,和令萱进了堂屋,对案而坐。
“萱儿…我问你…你想不想…服侍陛下…册位后宫…”
令萱一怔,看了看胡皇后,垂头沉思。
服侍高湛,册位后宫?
这话,不当是她来问,她也不该来问?
高湛早就发誓,等当了皇帝,一定给令萱名分,为何胡皇后还要问她呢?
胡皇后说刚从太后宫里出来,莫非这话不是胡皇后的意思,而是太后试探在试探自己?
令萱从胡皇后的神情中,猜出了七七八八,又从她的话语中,揣测出了危机。
“不,萱儿不敢有非分之想,身为反贼之妻,无福服侍陛下,更不敢谋求后宫之位,让陛下受人诟病…”
“真的?你说的是真的?”胡皇后喜出望外,搓着令萱的手,催促道,“萱儿,那你赶紧发誓…”
“立誓?”令萱心中一痛,神情落寞到了极点,与胡皇后欣喜若狂的模样,形成鲜明对比。
“快,快发个毒誓啊…”胡皇后连连点头,眼里尽是焦急之色。
令萱能感觉出来,这并不是胡皇后心眼狭小,怕她争宠,反倒是在为她着想,似乎立了誓,方能活命一般。
“我陆萱发誓,今生若为天子妻妾,必暴毙而亡,死无葬身之地!”
令萱紧咬着牙,立了毒誓,强忍着悲痛的泪水,流回心中,化成针锥,刺得她好疼~
胡王妃掩面而泣,却哈哈大笑:“太好了,这下我才放心啊…”
令萱点点头,满面含笑,却心入冰窖。
她的面前勾勒出一副画面,画面里娄太后正在谆谆告诫胡皇后….
“虽然论才华谋略,你比不上萱儿,可你终是鲜卑人,单是这一点,就可安抚我鲜卑一族,稳固大齐江山!若由汉人掌权,必再生出事端,祸乱天下!哀家不想再看到另一个李祖娥…胡氏,你记住,如果有一天让她染指后宫,你必定不是她的对手!若她执意要服侍湛儿,册位后宫,你就将这杯毒酒赐给她!”
…………………..
太极殿,高湛面对着桌案上的文书,一筹莫展。
并不是他没有帝王之才,于国事生疏,而是令萱的事,一直让他不得安宁。
母亲坚决反对令萱册位后宫,因而,他对令萱的诺言,只能落空!
他说过为了令萱抛弃江山的话,可他知道那只是自己的气话,是用来逼迫母亲的气话,可是娄太后根本不吃这一套,她拿准了高湛的心思,绝对不会为了一个女人,置江山社稷于不顾。
高湛输给了母亲,他舍不得来之不易的皇位!
可是对于令萱的情意,却又是真真切切,并无半点虚假!
一想到为了天子之位,要放弃对令萱的承诺,他就痛心疾首,魂不守舍。
“陛下,陆夫人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