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时,令萱带着两个孩子走了进来,怀里抱一个,手上牵一个。
“奴婢拜见陛下!”令萱躬身行礼。
高洋一眼认出了她,哼道“果然是你!”
高纬不知发生何事,喜喜叫道“二伯,纬儿有礼了,好久不见二伯,纬儿可是挂念你呢…”
高洋摆摆手,没好气地说道“无知小儿,当朕是来叙旧的吗,闪开闪开!”
高纬见他这般凶神恶煞,愣了愣,随即嘴一撇,大哭起来。
胡王妃急道“二伯,你何必为难一个孩子?”
高湛已是怒不可遏,无论如何,高纬都是你高洋的亲侄子,至于这样高高在上,一点颜面都不留吗?
“啪~”高湛伸手给了高纬一个耳光。
“哭,只知道哭,你看看你皇帝二伯,何等威风,你这辈子只怕都是枉然!”
令萱心疼,忙把高纬护在身下,加以安抚。
高湛心藏怒火,可又不能找皇帝撒气,只好将高纬当成了出气筒。
高洋见高纬哭得更厉害了,不禁狂躁不安,大怒道“高湛,你这巴掌想必是给朕的,是不是?”
高湛拱手说道“陛下误会了,臣弟只是在管教孩子,并无他意!纬儿生来怯弱,实在没有男儿气概,是以用陛下之威,树以楷模,不知是否妥当?”
“废话少说,今日不问这些无关之事!”高洋几近无情,伸手一指令萱,大叫一声,“鲁灵儿~~”
“奴婢在!”令萱躬身俯拜。
“何日去的浣衣局?”
“回陛下,七月初八!”
“仁德皇后哪日薨的?”
“七月初十!”
“怎会记得这么清楚?”
“中宫之主溘然仙逝,想必人人皆知!”
高洋眯了眯眼,咬了咬牙,寻不出破绽,有些抓狂。
“为何要去浣衣局?”
崔公公怕令萱失了口径,忙道“回陛下,是因为…”
“闭嘴!朕没问你,鲁灵儿,你说!”高洋转过脸来,望着崔公公,怒目相向。
崔公公脖子一缩,退于一旁。
令萱思索片刻,淡然说道“那几日浣洗之物太多,宫人们忙不过来,所以才调了奴婢过去…”
“何日来的长广王府?”高洋紧追不放,不肯就此罢休。
“回陛下,八月初八得王妃垂爱,有幸来王府伺候三公子…”
“好极了,你这个奴婢命不错嘛,入宫为奴,一点苦也没吃,便直接来到了王府,成了阿母,从此高人一等,可是让宫人们艳羡不得啊!”
令萱听了这话,暗生感叹,入宫为奴,真象皇帝说的,没吃过苦吗?
或许自己所受的苦,在其他人眼中并不算什么吧!
“承陛下恩泽,奴婢感激不尽!”
高洋哼哼连声,冷笑道“关朕何事?朕只想知道,这是得上天眷顾,还是有人从中作梗呢?”
高洋目光到到之处,人人皆不说话。
崔公公低着头,心中忐忑,高湛也一脸冰霜,默不作声。
胡王妃以为审完了,松了口气,叹道“二伯,既然都弄清楚了,就都别绷着脸了,臣妾这就让人准备晚膳,宴请二伯和诸位大人,想必二伯你也饿了吧?”
高洋一拍桌案,气道“你这个无知蠢笨的婆娘,瞎搅和什么?朕今日来,就是想弄清楚,朕的皇宫,是不是都是他高湛的亲信?”
崔公公听了这话,脸色变得煞白,看来皇帝早已知道了些什么!
高湛面色也有些难堪,可他还是肯定,这事,崔公公已经摆平了!
胡王妃抹着眼泪,戚然哭道“这里是臣妾的家,又不是皇宫,皇帝来了,臣妾虽然不敢失了君臣之礼,可好歹皇帝也是我夫君的哥哥,我孩子的二伯啊…”
高洋摆摆手,极不耐烦地说道“传掖庭令!”
“传掖庭令~~”太监们一一通传出去。
掖庭令一路小跑,奔了进来,跪地而拜“奴婢参见陛下!”
“说,荷塘女工鲁灵儿,哪日去的浣衣局!”高洋声色俱厉,横眉鼓眼。
“回陛下,是七月初十!那日不知何故,崔公公突然派人传话,速速将鲁灵儿调入浣衣局,奴婢也不敢问,只得拨她去了浣衣局,谁知她前脚刚走,便有人传陛下口谕,命荷塘所有女工为仁德皇后殉葬!奴婢当时还想,是不是常侍大人可怜他们孤儿寡母,发了善心,才将他们配到了浣衣局,既如此,奴婢也只好不闻不问,成全了常侍大人的慈悲心肠了,如今陛下亲审此案,奴婢不敢欺瞒陛下,只求陛下开恩,饶恕奴婢吧!”
崔公公吓得浑身发抖,扑通跪倒在地,拜道“陛下,掖庭令所言不实…”
“闭嘴,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替高湛隐瞒?你们串通一气,当朕是傻子吗?”高洋满脸得意,哼哼说道,“很好,看来,还是有人对朕忠心的!掖庭令听旨~~”
“奴婢在!”掖庭令忙又伏于地上叩拜。
“即日起,你便是大常侍了!”高洋哈哈大笑。
掖庭令喜出望外,连叩三个响头,“谢陛下器重,奴婢为了陛下,定会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高洋站起身来,对着崔公公一指,说道“该死崔庆隆,若不念你于朕有功,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大常侍,剥去他的官服,削去所有品级,贬为杂役太监!!”
掖庭令得了势,欢天喜地,三下五除二,便将崔公公的官服扒了下来。
“陛下,那鲁灵儿如何处置?”掖庭令问道。
“来人,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