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身份之差,两人最终没能在一起。不过在王冲看来,这只是借口,或许更多是两人脾性不合,阴差阳错。 潘寡妇也没讳言在王彦中成亲后,自己就入了官人家为妾。王冲猜想,准是当时潘寡妇心灰意冷,为了家中富贵,把自己卖了。潘家能有现在,也是潘寡妇用自己换来的。
过去的都已过去,为什么不看将来?你们都还年轻,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王冲欲言又止,潘寡妇一眼就看透了他的心思,笑道:“我为妾后,曾遇见过你爹。当时我们就立下了赌约,比谁的儿子更有出息,谁的女儿嫁得更好。”
王冲无语,你们这对白痴!
潘寡妇唉地一声长叹:“现在看来,倒是我要输了。”
她又展颜一笑:“既已输了赌约,又怎能输了脸面?再说你爹又是个道学先生,我们没可能的。”
说完她将拌好的茶递过来,语调一转,冷冷道:“不准打香莲玉莲的主意!除非你愿娶一个为妻!”
王冲本想问你们到底赌的是什么,听到这话,看着那茶碗,艰辛地咽了口唾沫:“巧姨娘,这茶里不会有曼陀罗吧?”
潘寡妇眯眼一笑,荡漾的风情直透王冲心扉。
“这得问香莲玉莲,一个说要放,一个说不放,你猜猜,谁说放谁说不放?放了还是没放?”
王冲噎住,这一母两女,要真成了后娘和妹妹,好像也是很头痛的事。 园子里,三个丫头一个小子堆雪人,丢雪球,玩得不亦乐乎,屋子里,王冲盯着茶汤,陷入到深深的思索中。
“你多心了,她是寡妇,我怎能害了她的名节?况且我心中只有你娘……”
回到家后,王冲挑明了这事,王彦中义正言辞地道。
名节……假道学!
王冲气得不行,记得就是在宋时,两个宰相能为了钱财,争着娶一个寡妇,就你们这些道学先生,嘴里念着女人的名节,其实在意的是自己的名声。
王冲语带讥讽地道:“是吗?那爹为何再三问我有没有回信?”
王彦中嗯咳一声转了话题:“过完年节,见着赵知县,帮着问两件事……”
这是正事,一是打听堂叔王全的判罚下来没有。王彦中还是请托了赵梓为王全减刑,这是尽悌,赵梓也答应尽量帮忙,现在得问问具体情况。
第二件事是于保正的请托,于保正说他妻家户产案出了反复。
事情很简单,年中时于保正妻家遭了时疫,岳父岳母和两个舅子在几天内先后病亡,家中就剩下于保正之妻这么一个出室女。报到县里,按照户绝法的规定,若是一家人绝丁,即便是出嫁的女儿,也享有继承家产的权利,因此岳父家的户产判给了于保正之妻。 有《宋刑统》白纸黑字写着,县里的判罚连州司也批允了,这事本以为就结了。没想到前些日子,这案子却被刑部打了回来,说于保正的妻子无权继承家产。这一家该作绝户论,家产充公。
于保正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
于保正虽不是草根百姓,但这事是从京城下来的,所以被吓住了,不敢直接找官府,而是请托王彦中。这也是王彦中该的,他是这一都的读书人,就得为都里的乡亲说话,在八行里就是尽恤。当然,有儿子使唤,也不劳他费神。
“她……真没回信?”
交代了正事,王彦中第四次重复问道。
“真没回信!”
王冲没好气地第四次重复答案,转身走了。
“为什么不回信?你这婆娘……就是要我着急吧,我偏不急!”
屋子里,王彦中恨恨地嘀咕道。
年节在浓浓的喜意中度过,王冲现在手头宽裕,学谕一职有两贯补贴,海棠楼林掌柜很满意王冲将林大郎带着办事,还独立操作项目,不仅把兼职钱涨到三贯一月,还送来了丰厚的年礼。
将王世义和邓衍两家人招呼到一起,好酒好菜吃了个够,除夕守岁时还放了鞭炮,王冲被浓浓的喜庆之意裹住,觉得跟上一世比,除了没有春晚,什么都好。只是在喧闹结束后,一个人看着幽深的天穹,上一世亲人的音容笑貌悄然上了心头。
“二哥,玉莲姐说很讨厌你……”
“香莲姐说,二月二小游江,宝历寺要开盆花会穴魁,记得去帮她们捧场。” 瓶儿还在善后,听着妹妹童稚的唠叨声,王冲暗暗一笑,以后谁娶了瓶儿,还不知能不能消受得起。
飘渺的思念拉了回来,王冲拦腰将瓶儿抱起:“跟虎儿守岁去!小小年纪就一副婆子样,大了怎么嫁得出去!?”
边说也边自责,早前就在念叨买个女使,结果忙起来就忘了,搞得家事还是瓶儿操劳。
瓶儿挥着胳膊蹬着腿地道:“我才不嫁人!香莲玉莲姐都说,男人全是坏人!”
王冲笑道:“难道爹爹二哥还有你三哥也是坏人?”
瓶儿下意识地道:“爹爹是爹爹,不是男人,三哥还不是男人,二哥么……”
环住王冲的脖子,瓶儿很认真地道:“二哥是唯一的好男人。”
王冲哈哈一笑,抱着瓶儿进了屋子,顿时身心皆暖。
“买女使?十六郎,你家里女使多多,送冲哥儿一个!”
欢乐的时光总是飞逝而过,转瞬就到了正月初五,宝历寺后院再度热闹起来。王冲与宇文鲜于等人凑到一起闲聊时,说到了这事,鲜于萌很是热心。
“可得挑个水灵鲜嫩的……”
鲜于萌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