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一座不起眼的院子门前停下,少年郎搬来脚凳让两人下马车。
“九大夫,到了。”
月云兮点点头,看了看周遭的环境,这里守卫森严,她的修为不高,也能感觉到不少人的气息。
“小姐。”
云雅有些不安。
月云兮拍拍她的手,示意她不用担心,少年郎的脸上一直带着笑容,推开院门,领着月云兮进去,月云兮迟疑了下,终究是跟着进去了,她们这个时候想要离开,怕也是不能的。
云雅很紧张,手放在了武器上,只等月云兮一声令下,就暴起攻击,哪怕是拼得一死,也要让月云兮全身而退。
少年郎领着月云兮她们进了院子,只不过却在门口的时候,将云雅给拦住了:“九大夫里面请,我家公子就在里面等候。”
月云兮疑惑的看了一眼云雅,少年郎歉意的笑了笑:“请九大夫见谅,我家公子不喜欢生人,平日里,愿意见大夫,已经算是很大的退步了,您的这位药童,您尽管放心,我保证她不会受到任何的损伤。”
月云兮看向云雅,点了点头,示意云雅在外等候,自己则是走了进去,进去后才发现,房间直通后院,房间里面没有人,后院的石桌旁,坐着一个身着紫衣的男子,背对着她,正在一个人摆弄棋盘,似乎是在下棋。
月云兮站住了脚,没敢往前再踏一步,也不敢退后,虽然只是一个背影,却让她不敢动弹,直直的看着那人的背影,眼眶瞬间红了。
男子似乎听到了身后的声音,语气温和:“来了。”
强忍着的眼泪终究夺眶而出,她想过无数次他们再见面的场面,是刀剑相向,还是互不相认,却没有想到,是这么平淡的问候。
“兄长。”
月风华没有回头,一句兄长,几乎让他落泪,他本以为,她再也不会唤他一句兄长,甚至有可能对他刀剑相向。
“我以为,你再也不会认我这个兄长。”
月云兮苦笑,深呼吸一口,狠狠的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将眼眶的眼泪逼回去,朝着月风华走过去,走到月风华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月风华,五年的时间,仿佛没有在他的脸上刻下任何的痕迹,他依然跟以前一样,无论什么时候都是睿智又冷静的模样。
月风华与月云兮对视,哪怕她戴着面纱,他还是能认出她来:“坐,我们好久没有一起下棋了,手谈一局吧。”
月云兮在月风华的对面坐下,月风华适时的将白子推到月云兮的面前:“让你白子先行。”
月云兮捻起一枚棋子落下:“兄长是来杀我的吗?”
月风华手中的棋子跌落回棋罐中,目光看向月云兮,惨然一笑,从新捻了一枚棋子落下:“你当真知道如何伤我。”
月云兮眸色微变:“兄长不是来杀我的吗?”
“我为何要杀你?”
月风华的眼眶微红,“你我朝夕相处十余年,你还不了解我吗?”
月云兮重重的落下一子:“我不了解,以前我以为我了解,可是我现在不了解,兄长为何不杀了我?”
月风华捻着棋子的手有些微微的颤抖,但还是稳稳的落在了棋盘上:“没关系,我了解你就足够了。”
月云兮深呼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兄长来南齐做什么?”
“带你回家。”
月风华淡然自若的说道,“这里不是你的归宿。”
“我的归宿在哪里,不是兄长说了算的。”
月云兮咬牙说道,“我要留在南齐。”
“为了洛清绝?”
月云兮微微一愣,随即明了,月风华能找到她,怎么可能不调查她身边的人,只怕她身边的人都被他摸了个透,在他的面前撒谎,没有任何的意义。
“是。”
“有没有想过,一旦你的身份泄露,会给他带去多少麻烦?”
月风华的声音很温柔,仿佛只是个为妹妹着想的哥哥。
“我只是我。”
“你不只是你,你还是东临的帝姬,是南齐皇帝的未婚妻。”
月风华的眸子中满是担忧,“我虽送了退婚的国书过来,但是被轩辕永照退回来了,他拒绝退婚。”
月云兮看向月风华,有些惊讶,他并不知道轩辕永照拒绝退婚的事情,她只是听洛清绝说东临送来了退婚书,但是并不知道轩辕永照将退婚书退了回去。
“兄长想说什么?”
“回东临,在南齐,我鞭长莫及,护不了你周全。”
听了这句话,月云兮伪装的坚强瞬间被击得粉碎,眼泪再次夺眶而出,她不想哭,可不知道为什么,眼泪自己就滚了出来,一滴一滴打落在棋盘上。
月风华伸出手,去擦拭月云兮眼角的泪水:“别哭,以前的你,最是爱笑,哪怕是被人欺负了,也总是笑嘻嘻的,如今怎么还爱哭了。”
“兄长该杀了我的。”
月云兮哽咽道,“你应该杀了我的。”
月风华愣了愣:“那道密旨,你看了。”
月云兮点点头,那道被她塞在角落里面沾灰的密旨,是东临先帝下给月风华的,内容是,要月风华在月云兮十岁生辰当晚诛杀她,但是月风华没有按照皇帝的密旨做,而是选择了逼宫造反,弑父杀母。
从看到那道密旨开始,她隐约觉得,五年前的宫变因她而起,只是她不愿意承认罢了:“兄长,因为我,值得吗?”
“该你落子了。”
月风华的语气跟月云兮记忆中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