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婉睡的这辆马车是将军拉的,起先它一马顶俩,结果走了这么久,它越走越来劲儿,而今已经能轻松地一马顶仨了。

将军拉的马车又快又稳,还仿佛带着某种天地任我行的旋律,俞婉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然而半梦半醒间,她感觉有个人上了她的马车,并将两道灼热的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

那视线透着某种危险,竟硬生生让她从睡梦中醒了过来,她定睛一看,发现是燕九朝,燕九朝的神色不大好,确切地说是神色不大对,那虎视眈眈的小眼神,像是要一口把她给吃了似的。

俞婉心里毛了毛:“干嘛这么看着我?”

他单独坐一辆马车不奇怪,又忽然上了她的马车也不奇怪,可拿这种眼神盯着她就叫她招架不住了。

燕九朝直勾勾地望进俞婉的眼睛,声若寒潭:“夜里给我下蛊就罢了,白日里还我下蛊!”

“我……我怎么又给你下蛊了?”俞婉一头雾水好么?这家伙闹了她大半宿,她还没与他算账呢,他倒好,大白天不让她好好补觉,反过来倒打一耙!

“你讲点道理好不好!”

俞婉坐起小身子,一拳头捶在了枕头上。

她,钮祜禄·俞婉……也不好欺负的!!!

燕九朝却丝毫没被她的怒火吓到,他盯着她许久了,她熟睡时像只慵懒的小橘猫,发起火来像只炸毛的小橘猫,总之,都是小猫。

而他愤怒地发现,她就算是凶巴巴的样子也该死的可爱!

不是女儿的可爱,而是……女人的可爱。

燕九朝的心口再次剧烈跳动了起来。

俞婉气鼓鼓的,腮帮子都鼓了起来,她一生气就饿,打开食盒,拿了块红枣糕,吭哧吭哧地吃了起来。

吵架吵到一半去吃东西的人也是没谁了。

燕九朝看着她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点心的样子,脑子里浮现起了一只小胖松鼠啃果子的画面,觉得和她特别像。

俞婉一口气吃了三块,见他仍是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她吃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拿帕子擦了擦嘴,轻咳一声道:“那什么,你要是觉得我给你下了蛊,我给你解开就是了。”

心理作用嘛,解了就没了,她还想补觉呢。

“解了之后……”燕九朝意味深长地看着俞婉。

俞婉打了个呵欠:“解了之后你就不会再想缠着我了!”

燕九朝危险地眯了眯眼:“你确定解蛊对你没有什么伤害吗?不会造成你精神不济、元起大伤、胸口发闷、筋脉逆转、甚至可能命悬一线吗?”

俞婉噗嗤一声笑了:“怎么可能?解个假蛊……”

俞婉的话说到一半,瞥见燕九朝越来越危险的眼线,直觉告诉俞婉,瞎说大实话是要遭雷劈的,她愣愣地眨了眨眼,咳嗽两声,移开目光,望向食盒里的点心,一本正经地说道:“你中的是天字甲蛊,世上最难解的蛊,没有之一,解了……我就没命了。”

“我就知道!”燕九朝目光如冰道,“你还真是煞费苦心!”

俞婉:“……”

燕九朝将俞婉整个儿抱进了怀里,严丝合缝,紧得都不行。

俞婉热。

俞婉耷拉着小脑袋,蔫蔫地问道:“非要这样吗?”

燕九朝霸气侧漏地说道:“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口是心非的小东西!

猝不及防背了一口大锅锅的俞婉:“……”

我能说什么?我也很绝望啊……

俞婉是真累了,虽说抱着有些热吧,可递给他一把扇子后他也知道要给自己打扇。

俞婉很快睡着了,这一次,是当真睡得雷打都不醒了。

燕九朝一边打着扇,一边看着怀里的小胖丫头,心底的那股子空虚终于被填满了,他餍足地舒了口气,忽然不知怎的,鬼使神差地在她脸蛋上吧唧了一口。

吧唧完,他自己都惊到了!

不过,一想到这丫头给自己下了蛊,他又释然了。

“蛊毒发作罢了,哼!”

某少主心安理得地把人抱得更紧了。

从飞鱼山庄前往南诏帝都的路上,他们是经历了几场秋雨的,可打南诏帝都出来,天公作美,艳阳高照,竟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西城。

西城是南诏南部的最后一座大城池,当初他们没有路引,为了进入西城真是费尽了心机,而今他们有官印在身,自然去哪里都如入无人之境了,只是回想起曾经那段鸡飞狗跳的经历,感觉有些恍若隔世。

“少夫人,在想什么?”在酒楼吃完饭等待萍儿去结账时,影六发现俞婉有些出神。

俞婉回过神来,道:“我在想修罗和阿畏他们怎么样了,这次我们走得急,并没有路过冥都。”

离开冥都前往巫族时,修罗与阿畏在闭关,青岩与月钩留下来等他们,他们沿途留了记号,若是他们出关了,应当能够找到他们。

俞婉叹道:“我就怕他们沿着记号找去巫族,结果扑了个空。”

影六宽慰道:“若果真去了巫族,周瑾会告诉他们我们已经回来了,几个大男人全都是高手,脚程很快的。”

俞婉望了望人群涌动的街,忍不住感慨道:“上一次路过西城时他们都在,如今回去,只剩下我们几个了。”

影六就道:“他们会追上来的。”

“嗯!”俞婉点点头,那边萍儿结完了账,“我们走吧。”

影六与影十三护着俞婉上了马车。

燕九朝带着三个小黑蛋去买糖葫芦了,就在不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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