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川的喝斥声,令满场皆寂,落针可闻。
他其实很讨厌那种表面上看起来大公无私,正义凛然的人。
眼前这名长老此时似乎所说所做都很公正公平,但实际上,受苦的不是他,失去至爱的不是他,被追杀一生的也不是他。
他当年什么也没做,事发事甚至不知此事,现在却来说这些漂亮话。
剑君呢?他吃了多少苦,受了多辱,忍了多少年?
叶川从不是在乎名声之人,更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好人,他手中所沾染的鲜血早已能凝聚成河。
但他虽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但也会记得曾受过谁的好。
他便是如此,受人欺时,百倍奉还,受人恩,同样十倍回报。
剑君已等了太久,苦了太久,若依这位长老所说,先让他查证,还要让剑君等到什么时候?
若是一直找不到证据呢?
若是要查几年甚至几十年呢?
“今日,谁阻拦都没有用!”叶川声音发寒,手中的剑始终没有斩出,只为眼前这名长老的话虽不能令他信服,但至少没有袒护和包庇南宫吟。
至此,没有人再说话,那名长老哑口无言,感受到了叶川决绝的态度,自知多说无用,只能苦笑,道:“可你这样,即便杀了楼主,剑君的清名,同样无法恢复,不能令世人信服!”
“这就要看剑君的选择了。”叶川转头,看向莫一羡,道:“我只问你,今日你归来,是为求清名,还是要替楼山前辈,替穆轻衣讨个公道?”
莫一羡浑身急震,呆立原地。
他本以为,他能保持君子之风,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他不会强求,因为无法令人信服。
然而叶川的话提醒了他,这么多年,他早已看透,早已不在乎什么虚名。
他此来不为自己,只为师父楼山,和死去的穆轻衣。
他的目光渐渐坚定,道:“我不求恢复我清名,但是……若我不能洗去身上的污名,师父也将一生蒙受此辱,此非我所愿!”
“那好!”叶川点头,道:“我给你机会!”
他长剑一挥,一道剑气斩出,化为风刃,将南宫吟卷到近前。
“你要干什么?”莫一羡吃惊,不知叶川用意。
“你们二人再比一场,最终的结果,便能说明一切。”叶川道:“若你胜了,既能证明当年是他陷害于你,你的实力在他之上。若你败了,则污名依旧,此生都洗不清了,昔日的一切都将成事实!”
众人哗然,传说中的剑君和剑楼楼主,居然要再战一场?
这可是难得的大战,这两个人物都是书院中传说级别的存在,若能亲眼见到他们一战,不枉此生。
“此事是否太儿戏了?”楼山皱眉,道:“羡儿被长年追杀,负伤多年,这么多年修为根本没有进步,而南宫吟如入已入人剑之境,让他们比试,羡儿岂非必败?”
他虽然相信叶川,但同样想不明白叶川的意思。
“这很简单。”叶川举剑,唰唰唰数剑斩出,只见南宫吟浑身急震,脸色愈发花白。
噗噗!
接着,他身上有无数剑气溢散,上万道剑气冲入天地,狂暴不已。
这还不止,他体内又有种种玄妙的力量飞出,或融入草木中,令草木疯长,或飞向远处的溪流,令溪水大涨,或化为狂风,等等等等……
“这些是……”
所有人都惊呆了,隐约间猜到了什么。
“我忆斩掉他的修为,他如今只有第五境巅峰,你当年与他比试时,应该也在此境,这些年虽然寸步未进,但伤势恢复之后,应该也是当年的实力。”
叶川收剑,道:“此刻你们的实力都与当年相当,只要你当年的实力确实在他之上,自然可以将他击败,便能证明你当年落败是因他用了卑劣的手段!”
“嘶!”
许多倒吸冷气的声音响起,叶川的手段太令人惊骇了,要知道废人修为容易,但只斩掉部分修为,要留下部分,却是极难。
除非出手者有远远超出被废之人的境界与实力,才能做到这种事情。
“你可考虑清楚了,这一战若败,你的名声再不可能洗清,楼山前辈为你背负的污名也将永远存在。但若是你胜,此战的结果,便可直接说明昔日的一切!”
叶川盯着莫一羡的眼睛,道:“若你不愿战,那我现在就替你一剑斩了他!”
莫一羡陷入了沉默,也陷入了挣扎之中。
他感到了沉重的压力,他自己不在乎名声,但楼山也因他而名声受损,自我放逐多年,这是他所不能接受的,势必要替楼山洗去污名。
此战若败,那昔日他败于南宫吟的事即便不是事情也成了事实,因为他未能改变当年的结果,便说明当年他的确不如南宫吟,败给南宫吟之事并无诡计之说。
“羡儿,你不必考虑为师!”楼山不忍,劝道:“我这一大把年纪了,名声于我已如浮云,你不必与之一战,报轻衣的仇要紧!”
“如何?”叶川看向莫一羡,目光中带有强大的压迫感。
“师父,我要战!”莫一羡看向楼山,最终摇头,一步走出。
楼山只能叹息摇头,他知道莫一羡还是想替他争一口气,不忍他背负一世污名,心中既是欣慰,亦是担忧。
“好!”叶川点头,转身对南宫吟道:“我同样给你机会,这一战你若胜了,不仅帮你恢复修为,还助你重修灵藏境,让你修到千重圆满,并且从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