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耀咂巴着嘴,品着莫骄阳这话里的意思,怎么品,都觉得自己这心里不是个滋味。
这男人就因为刚刚他那句话,把他疏远了?
他以为他在帮冯雅倩说话?
草泥马,要不是为他好,他就是闲的蛋疼也不操这份儿心思?
黎耀算不得脾气好的人,尤其一片好心被当了驴肝肺,看着莫骄阳招呼都不跟他打一声,就抬步朝门口走,准备换鞋出门的样子,更是把肺子里的火烧到了脚底。
砰的一声,男人的脚把茶几生生踹的撞向了对面的沙发,大理石的茶几撞到实木沙发的声响本来是闷闷的,可是两相碰撞惹来的是茶几上的杯子和茶具偏移,滚落地面,与高档瓷砖相击的结果,自然是粉身碎骨。
部队出来的男人就没有力气小的,要不是这会儿穿的是室内棉拖鞋,怕是那个单人的双扶手沙发都要被撞的一个趔趄。
只是这样的撞击并没有惹来莫骄阳的关注,因为他心里沉潜的一团火比黎耀此刻发泄出来的还要凶,还要猛。
之所以那样说,有一刻,他是想过瑕疵必报的,而且这个念头一但升起,他就没想过要收手。
黎耀的关心他不是不懂,可是他没办法在知道自己的女人冒着生命危险献出几百cc的血之后,还差一点就遭遇了人为的车祸,再去权衡利弊,袖手旁观。
这个世界,每天都有人循环着生老病死,如果是自然不可抗力,即便这样的离别发生在他的身上,他也能接受,可若是人为,眸心一沉,冯家,他是该去拜访拜访了。
穿好鞋子,莫骄阳已经沉淀了情绪,目光无波无澜的看着黎耀,语气微潮,“杜若有重症贫血,对于正常人献几百cc的血,强壮一点的可能半点不适也没有,体质稍差的也只会有些头晕,休息休息就好了,可是杜若不行,重症贫血,几百cc,是有可能死人的,阿耀,她是杜若,是我的爱人,将心比心,如果你爱的女人在那样的情况下被人算计,你会怎么做。”
“骄阳……”唇语无声,黎耀感觉喉咙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般,他没有深爱的女人,可是他在莫骄阳的语气里听到了潮意,连带着他的心弦也被拨乱了。
“等着,我去换衣服,送你。”
不去计较谁先让步,只是把这句话说的狠决,带着咬牙切齿,仿佛你若不等着,那以后兄弟就没的做了。
黎耀的速度很快,两分钟不到,已经换好了衣服,从茶几上拿过手机,在门口一边穿大衣,一边撵着莫骄阳开门出去,“刚刚不是着急吗,这会儿还堵在门口干什么?”
莫骄阳不动,不是因为想等黎耀,而是他怕自己一动,那些潮气也会从他的眼里掉落,他那般小心翼翼呵护的女孩,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不只承受了他家人的逼迫,还承受着身体里血液的流失,漫天雪花里,她孤独的游荡在陌生的城市,连过个马路,都要被人算计,要是没遇到那个好心的小男孩……
有些事儿,不能想,尤其不能深想,越想,心越疼。
心被揪了起来,痛意在四肢百赅漫延。
猛吸一口气,压下那股正在滋生的痛意,展臂,搭在黎耀的肩膀上,“阿耀,车子我开,你去把带子给我弄来,到医院找我,提前给我电话。”
“你开?”
黎耀偏头看着莫骄阳,不是怕他把车拐走了,是怕他开迷路了。
b市的高架桥,连他上去都晕,更何况一个外来户。
“算了吧,还是我送你先到医院,再让人把东西给我送来吧,放心,知道我不应允你,你也会从别的地方弄来,与其多一人知道,还不如我去办呢。”
微顿了一下,黎耀眸心一转,意味深长的说道:“骄阳,你有没有想过,冯雅倩怎么会那么巧就在那个时段出现在了那里?”
多年合作的默契,莫骄阳知道黎耀这话不过是个潜台词,下面要说的才是重点,收回胳膊,率先转身,拉开了屋门,“边走边说。”
b市的交通,真是让人堵心,不过趁着交通拥堵的时候,黎耀原本的猜测在与莫骄阳沟通以后,就坐成了事实。
电话里提到了杜若献血给了一位急诊的病人,虽然医生和护士三缄其口,可还是有当时看到的患者说那是一位大领导。
偏巧,黎耀昨天去过医院,看了冯有忠,而冯有忠入院的时间,又恰巧是那天早上莫伟天入院的时间,杜若也是那天来的医院,所有的事儿凑成了一个巧字,要是说这里面没点关联,别说是黎耀了,就是莫骄阳,也不可能不怀疑。
“如果情况真是咱们所想的这样,骄阳,我到觉得这事儿,可以让老首长插一手,比你我去做要省事儿的多。”
仿似拨云见日,黎耀的话,多少透着精打细算,利弊权衡之后的精明,“咱们执行任务的时候,你不也说过吗,要以最小的伤亡给敌人最大的重创,能在不伤亡的情况下全歼敌人,才是最大的胜利,你看,老首长这人虽然现在位高权重,可是一向重情,又不岌于名利,坐到今天的位置,说白了,冯老爷子在后面助推占了很在一部分因素,也是冯家走到这儿了,不上去,也不行了,政治漩涡里这点事儿,你也知道,瞧着风平浪静,四海欢歌的,指不定哪一步棋走错了,就要家毁人亡,老首长也算是逼上梁山,可好在,老首长不是是非曲直不分的人,在部队那会儿也从来不搞什么官僚主义,看上有潜力的兵,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