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冯有忠眼角的余光一直注意着杜若这边,看到她脸颊微红,泛着窘意,眼里的光,渐渐柔和下来,拿在手中的酒杯状似不经意的与莫伟天的杯碰了一下,然后手腕一扬,杯中酒,仰头而尽。
满桌人,论身份贵重,自然是冯有忠现在地位高,可是论长,莫伟天的年岁,还有他的功绩在那摆着,冯有忠自然不会抢了莫伟天的主位。
于是,莫首长坐到了冯有忠的下手。
冯有忠饮了杯中酒,碰的是莫伟天的杯,这杯酒,意味不明。
满桌的人都知道莫伟天去年入了两次院,从中秋之前,到无旦之后,前后不过三个多月,至于这病情的真与假,年岁在这儿摆着,就算是这次假了,下次也有可能是真的。
所以这酒啊,肉啊,自然就需要控制,甚至都有可能一口不动了。
可是冯有忠竟然去碰了莫伟天的杯,这一声碰撞带来的清脆撞击声,仿佛一道警示,又像是一个不经意的举动,至少在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别有居心的表情。
当然,权势达到冯有忠这样,任何一个无心的动作,表情,都有可能被演绎成诸多有心的版本。
全桌子的人,似乎都被这声清脆的碰撞吸引了视线,却又没人真的不懂眼色,直勾勾的看过去,只是十多个人围坐一圈的大桌子,竟然连夹菜的动作都停止下来,更别提任何不和谐的声音了。
莫伟天目光复杂的看着眼前的酒杯,仿佛感观迟钝的没有察觉到那些若有似无飘过的视线。
苍桑的目光在眼帘微阖时,掩下了繁复心绪,再睁开时,只余杯中被激起的波纹还在浅浅的晃动着。
皮肤松驰的手背因为擎杯的动作,让那些表皮好像又有了舒展的机会,手腕轻抬,酒杯便被执了起来。
“首长,大夫不让我爷爷喝酒。”
一桌子人,谁也没想到开声阻拦的会是杜若。
明明没有礼貌,可是她的声音是那样清脆、温软,干净的除了关心,不带任何利益附加的踯躅。
莫伟天握着酒杯的动作,一紧,目光情不自己的看向了杜若。
杜若缓缓站了起来,心知自己唐突了,可是莫伟天的身体情况,的确不适合饮酒,不过酒桌上的规矩,她是懂的,碰了杯,就要喝,不然,就是对敬酒的人不尊重,虽然,莫伟天的年龄在那摆着,可是冯有忠的身份又不是莫家想不尊重,就能不尊重的,所以,这杯酒,不喝,便是麻烦。
虽然为难,可是她也没多纠结,目光微带歉意,却不改初衷的看向冯有忠,嘴角微弯,噙着一抹商量的笑,“首长,让骄阳陪您喝吧,爷爷年前才出院,大夫嘱咐了不能喝酒的。”
冯有忠嘴角有浅浅的笑,缓缓的绽开,看着杜若时,目光里有一种她读不懂的骄傲和得意,抬手示意她坐下,不在意的摇了摇头,“不用,本来也没打算让老爷子喝,我刚才碰那一下,是心里表示感谢,仅止而已。”
感谢?
莫伟天几不可见的抽搐一下嘴角,对于冯有忠的言不由衷,也算是领教了,心里慨叹着这人啊,换了位置,这性子真是越来越难以捉摸了。
“建军,你陪有忠和云峰、志国,喝两杯吧,我这身体,以后这酒啊,怕是喝不成喽。”
自嘲一笑,莫伟天把陪酒的差事儿交到了自己儿子身上,同时,也算是应和了刚刚杜若那句话。
指派完,又看着坐在顾学茵身边的贾美云吩咐道:“美云啊,你招呼着素素、学茵,还有方晓吃菜。”
“呵呵,莫老,这满桌子坐的,哪有外人,还用什么招呼,饿了自己就动筷子了。”贾素素说话透着与年龄不符的顽皮,不动声色的缓和着气氛,仿佛对刚才的暗潮汹涌半分未觉。
莫伟天到是挺喜欢贾素素这样的性格,聪明,有眼色,,跟贾家那个老头子,完全不一样,“素素说的对,到这儿就跟自家似的,谁也别客套。”
扑哧。
贾素素目光一偏,眼角一撩,隔着杜志国和方晓,看向了杜若,笑意加深,话是对着莫伟天说的,可眼里的光,道道都朝着杜若投射过去,“不客套,咱们又不是新进门的小媳妇,抹不开脸,人多不敢夹菜。”
扑哧——
咳咳——
哈哈——
刚刚还波云诡谲的餐桌,霎时就被贾素素这句话带出了高潮。
男人和女人都不再绷着面色。
杜若跟贾素素本就不熟,被拿来打趣,自是免不了脸红,当着一桌子人的面,又不好意思跟罪魁祸首算帐,只能把手伸到桌子底下,暗中在莫骄阳的大腿内里用力,以示被人捏住把柄的不满。
只是她的那点小力气,于莫骄阳而言,完全媲美于隔靴骚痒,而且这痒,慢慢就骚出别的味道来,以至于在她费了半天力还没半点成果的时候,自己的手忽然被莫骄阳抓了过去,直接罩在了他两腿中间,私密的位置。
瞠目结舌。
杜若差一点就没控制住用眼神控诉身边坐得一本正经的男人,那裤子的拉链,是怎么回事儿?
顾学茵知道杜若面皮薄,贾素素这话,要不是结婚十几年的,怕是都受不住,所以看着杜若脸越来越红,只能无奈的嗔着贾素素,“你这张嘴啊,真怀疑你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