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几年,杜若很少看到莫骄阳在她面前愁眉不展的模样,脚步情不自禁的靠了过去,诧异道:“怎么了?”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莫骄阳状似不经意的一个抬臂,因为杜若离的近,再加上她似乎还没想起反抗,人,就这么轻易的被他带动着扑向他的胸膛。
从沙发的角度,看过去就是他站在那里不动,而杜若主动扑到他怀里。
然后,他不过一个低头的动作,四片唇瓣就主动的粘合到了一处。
杜若来不及呜咽出声,瞳仁略显慌乱的转到了眼角,紧张的注视着沙发那边的动向,生怕被两个爸爸看了去。
到底还是不习惯这样把恩爱晒到别人眼皮子底下。
这边的声音虽然不算大,可是冯有忠多警觉啊,几乎是在两人唇瓣相接的时候,就察觉到了异常,扭过头的时候,正好看到杜若扑吻莫骄阳,一颗心凌乱如风中的柳絮……
难为他脸不红,气不喘,转过头照常无恙的跟杜志国说话,心里忍不住痛骂,死小子,你等着,在老子眼皮子底下占老子闺女便宜,哼,老子非得让你好好知道知道什么叫岳父。
机场送别,冯有忠和顾学茵的身份出现在这儿肯定不合适,所以,莫骄阳开车,杜若坐到副驾,到了机场,莫骄阳一手包揽了两人的行李和托运程序,留下时间让杜若和方晓、杜志国告别。
候机大厅,方晓拉着杜若的手,几度起唇,语言仿佛失去了表达的能力,突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或者说,有太多的话要说,一时间不知该从何说起。
眼圈,慢慢的泛红,却强忍着心里起伏的波浪,努力缓解。
杜志国单手搭在方晓的肩上,微微收紧了力道,不动声色的给予她最坚实的力量。
杜若心里也难受,一双水眸在方晓和杜志国之间打转,眸中有不舍,亦有感激。
杜志国心性到是豁达,收回搭在方晓肩上的手,眸含浅笑的看着杜若,温声说道:“乖乖,要是你亲生爸爸想给你改姓,就改吧。”
“爸……”
杜若颤抖着唇瓣,摇了摇头,她没想过改姓。
“乖乖,听你爸爸的,你亲生爸爸是个心怀大度的人,想来不会强迫你做你不喜欢的事儿,可是咱们这一辈的人,对姓氏还是在意的,他到了这个年纪才找到自己的孩子,不容易,再说,你们是骨血相连的亲人,一个姓氏才是正理。”
“妈,我不改姓。”杜若坚持着。
方晓忍不住抬手去抚杜若的脸蛋,机场大厅人来人往,她们三人站在偏角的位置,耳朵里已经听到了机场广播提醒安检候机的消息,时间并不充裕。
或许是身边来往的都是陌生面孔,不需要像在冯家或是在莫家有诸多忌讳,方晓目光柔柔的看着杜若,手掌顺着她的胳膊下滑到她的手心,握着她的手,慢慢的抚摸着,那般爱怜的动作,任谁见了,都能读出这个女人心里的不舍。
可是方晓吸了吸鼻子,微垂的眸有一道水光汇聚成珠,摔到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
嘈杂的候机大厅,这一滴水珠砸落的声音,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可是近在咫尺的杜若如何体会不到那份酸涩。
“妈……”
软软的声音,带着哭腔,仿佛幼时刚刚学会走路,摔疼了,双目委屈的四处找妈妈的样子。
方晓刚刚还没来得及竖起来的心墙,被这声软软的称呼叫的心潮绝堤,瞬间漫延。
泪水,像是止不住的洪流,从眼睛挥泻而出,一发不可收拾。
看着这样的方晓,杜若的眼泪又如何忍的住,很快,母女两个便抱成了一团,泣不成声。
杜志国无奈的看着相拥而泣的母女,鼻头也觉得酸酸的,忍不住仰头望向候机大厅的棚顶,任由白帜灯的光灯刺激着眼膜。
男人的情绪总是比女人控制的更好一些。
杜志国呼了口气,眼底的光触及到停留在不远处的莫骄阳,知道时间已经容不得他们再浪费下去,只能收回目光,抬手用力的拍了拍方晓和杜若的肩头,劝慰道:“好了,又不是生离死别,有什么好哭的,以后,乖乖要是不忙了,就回c县看看,若是我跟你妈妈有时间,也会来看看你的。”
“嗯,你爸说的对,以后有时间,带骄阳回c县看看,你外公……”
方晓本来想说你外公还说想你了,有空带你老公回去看看,可是话到嘴边,又想到孩子现在双重父母,再加上婆家的父母,婆家还有个爷爷,里里外外这么多长辈需要照顾,哪里能顾及得过来,所以,这话生生被咽了回去,转而道:“你外公没准哪天一时兴起还要去s市看看你和骄阳呢。”
杜若哽咽着点了点头,眼睛哭的难受,连心情都像是被乌云压顶,沉闷的透不过气来,一时间,并没有听出方晓语句里的变化。
杜志国示意方晓要过安检了,莫骄阳也拿着两人的机票走了过来。
“妈,你和爸要多保重。”杜若不舍的再度拥抱了方晓,吸着鼻子,忍着哽咽,努力把话说的清楚。
可是那颤抖的音色,只让听到的人都跟着难过。
方晓重重的嗯了一声,落在杜若身后的手掌颤抖的好像风中落叶,却努力的保持平稳,一下一下,顺着她的背。
杜志国眼睛微酸的扭过了头,正好撞上了莫骄阳不掩疼惜的目光,脚步微移,不过几步的距离,他就站到了莫骄阳的身前。
或许是翁婿两个的心灵感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