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怎么没有和他们回去?”许先生看着拦住他的那人,原来是那个在街上围观了一整天的那个少年。
那少年摇摇头:“我和他们不一样。”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许先生。
“怎么了?”许先生看这少年状态很是奇怪,便耐心询问他。
“陆洲叫你许老师。你是不是北国的许大人?”他问。
“是的。你知道我?”许先生说。
听见许先生的回答,这少年突然毫无征兆地哭了起来。
“原来是真的,是真的,不是假的。”
许三模模糊糊地只听清了他的这句话。他重新坐回座位上,又他吩咐店员上了茶,上了两盘小菜和一盘花生。
“你倒是挺有闲情逸致。”程漠看着许先生这准备长聊的样子早就不耐烦了,踱着步走到他们面前抓了些花生,又上楼梯到二楼休息去了。
“你们俩留在这里。”程漠临走之前吩咐小队里的两人留在一楼看着许先生。
“是。”二人应下,坐在了离许先生不近不远位置。
“放心坐下,不必拘束。”许先生对在一旁站着抽泣的张文说。
张文慢慢挪步过来坐下。
“你叫什么名字?”许先生问。
少年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我叫张文,是南国开城人。”
“你既然是南国人,又是怎么知道的我?”
张文犹豫地看了许先生一眼,开口说:“我知道十年前的事情。”
许先生的筷子“啪”地掉到了桌子上。他抬头认真地看了张文一眼,便没敢再看他。
张文以为许大人生了气,便匆忙解释道:“我从小就喜欢四处听人闲聊,这次才知道的。我最初知道那件事的时候还不相信... ...
说是救济,”张文压低了声音,“但实际上奇怪得很,我家不是在开城嘛,那里环境还算好,不至于吃不饱,现在算来好几年前了,还是我挺小的时候,有一部分荒漠的人在最开始闹饥荒的时候就跑去我们那里住了。”
许先生边听边点头。
“那些人刚到开城的时候都特敏感,听见什么声音就以为有人要去抓他们,我们那的人最开始还以为他们是从牢里跑出来的犯人呢。我猜,他们应该是逃跑出来的,现在荒漠那里应该还是有不少当时没能成功跑出来的人。”
“他们就没告诉你们什么事情?”许先生问。
“我问过,他们的嘴够严实,怎么撬都撬不开。”张文回忆,“不过看他们的样子我也猜出来了,他们那里很一定是被征工了。”
“不对,”张文说着又摇摇头,“说征工还是好的,应该是被抓起来挖地道去了。”
“地道?”许先生惊讶地问,“挖地道干什么?”
“许大人是北国的大臣,应该不清楚南国这几年想做什么”,张文解释,“南国想要挖条长长的地道通到北国。”
······许三回忆了一下南北国交界处的那片广袤的荒野和沙化的土地,顿时觉得这个决策实在够奇葩。他惊讶至极,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的确够奇葩。”张文接上了许先生的话,“所以这不是又给填上了嘛。”
张文看了看愣在那里的许三,估摸着他没听明白自己说的话,又耐心解释道:“前些年荒漠那些人忙着挖地道,这阵子估摸着是有人察觉出这事的奇葩了,所以又组织着那里的人把地道填回去。”
所以有很多人在那里死去,累死、饿死、被打死······难道就是他们活该被戏耍被打压被羞辱?
许先生冷笑着,他气得脑仁... ...
疼,却又对南国的国王产生了巨大的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指挥着下面的人做着这种蠢气透顶的事情。
张文看着许先生面色不善,知道他也为这种事忿忿不平:“许大人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他们不是蠢,他们是单纯的坏。”
许先生突然产生了浓浓的无力感。
“我已经离开了北国的朝堂。”许先生对张文说。
“不再过问江湖事?”张文笑了。
许先生摇摇头:“我有其他的事要做。可是还是忍不住想,为什么人们为什么这么苦。”
“许大人当官有很多年吧,难道你还没有弄明白这个问题吗?”张文说。
许先生没有说话。他长长叹一口气,捂住耳朵和眼睛,这样就不存在那些受苦的人了吧。
“你知道褐族?”许先生岔开话题,来了这么一句。
张文摇头:“听过名字,但是不清楚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许先生点点头:“确实。他们很久没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了。”
许先生一直猜测他们现在南国的苔山山岭中,毕竟,那里是南国环境最复杂最适合隐藏的地方。张文离开之后,许三想了很久自己该如何去南国的中南部,来到南国之后事情变化太仓促,他只能选择与南国国王见过一面之后再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