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外,喧哗一声高过一声,声声传入还伫立在厅堂内的人。
苏连栋铁青着脸,望着地上的两具尸体。他万万没想到这安侯府小姐的反应是这般快速,三两下就将所有的罪责推到他们苏府的头上,而且竟还煽动起了百姓。
眼下若得让仆人出去阻止,怕更加会激起民愤,他虽不怕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然闹大终归是不妥;反之若然不出去,就是坐实了他们欺负苏家二小姐的事。
当真是左右为难。
苏连栋收回视线,向着一旁还处在震惊之中的苏晨卿望去,冷喝道:“自己惹得祸,自己来处理。”
言毕,甩手离去。真是一群尽是给人添乱的废物。
苏晨卿抿了抿唇,抬眸怯怯的看了眼李氏,低声道:“二伯母,晨卿……”说着,紧紧的咬住了嘴唇。
李氏的心终究没有苏连栋那么硬,她看了看地上这两人,又瞧了瞧苏晨卿,淡淡道:“等着外头平息了,找几个人把他们带出去埋了。至于暮卿的事儿,眼下我们也是被动的很。”
苏晨卿轻颔首,轻声道:“晨卿明白了。可他们的死……是不是要落到咱们头上?”
李氏瞧着苏晨卿那模样,心下算是明了这事儿怕真是老夫人所安排。
只是,她当真是想不通,老夫人怎得忍心将最疼爱的孙女赶出苏府?还是说这里头有着怎样的算计?
李氏温和的开口道:“晨卿,与二伯母说说,老夫人为何这么做?”
苏晨卿早是猜到李氏会问这事儿,而她也有所准备,轻声道:“其实,打晨卿去伺候老夫人起,老夫人就在怀疑暮卿并非暮卿。太过不一样了。纵使依旧琴棋书画皆会,可这般总是三天两头闹出事儿,老夫人觉得苏府的名声怕迟早要坏在暮卿的手上,故而才在暗中安排着。”
李氏眸间掠过一丝狐疑,将信将疑道:“那为何不是在老夫人还在的时候这般做?”
苏晨卿声音更是低了一分:“晨卿无能,直到前两天才找到这对夫妻。”
闻言,李氏也不再多问。
眼下最重要的并不是揪着这些没用的事儿,而是如何让外头的声音小下来。
李氏向着远处的正门口望去,双眸布满忧愁,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这安侯府小姐当真是来得时候。
“罢了,随我去趟落松院,眼下若要平息这事儿。也只能想法子让暮卿开口。”
落松院,与正门相距甚远,这外头的喧哗之声只能依稀听得。
苏暮卿隐约得听到安如璃似乎在控诉着什么,大有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黑的。
“小姐。难道咱们真要离开苏府吗?可离开了,咱们还能够去哪儿?”绿儿满面忧愁的望着苏暮卿,心下却是想着表小姐这会子怎么就那么冲动,小姐若是离了这苏府,什么都不是了。
苏暮卿抿抿唇,道:“船到桥头自然直。”
她虽不该随意的相信人。但她愿意相信表姐并不会害她,这苏府她迟早是要要回来的,至于这苏家二小姐和郡主的名号她也不会丢弃。
“郡主。安小姐在外头哭诉着说你正遭苏侍郎夫妇胁迫,承认自己不是二小姐,如若不承认就杀了你的救命恩人。”解永浩将听到的事儿如实告之,“郡主,你看……”
苏暮卿双眉轻蹙。表姐还真是会扭曲事实,不过只要是于她有利的。那又如何。
他们能够这么做,为何他不能这么做呢?
既已这般,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苏暮卿当下吩咐道:“你们几个愿意跟我离开的,现在就走,只带最重要的,衣服什么的都不准带。”
说话间,她从床下取出银票,还有一封由姥爷写给定海侯的信以及她娘亲留下的账册,还有一些便是一直不曾离身的玉笛与匕首。
绿儿咬咬唇,小姐在哪儿,她就在哪儿。
朱儿也毫不犹豫的跟着了苏暮卿,她最重要的就只有爹爹留下的医书了。
秋棠见状,垂下眸子,低声道:“二小姐,恕奴婢不能随你一起离开。”她若离开了,这府上会有人要饿死,她不能弃老夫人的交代而不顾。
苏暮卿淡漠的扫了她一眼,平静的开口:“随你。”
打一开始秋棠来这儿,她就知道这丫头的心始终是在祖母身上,既不会为她收买,更不会为李氏收买,只做老夫人会认可的事儿。
秋棠眸色微微暗了下来,瞧着她们一副准备离去的模样,竟是说不上来悲与欢。
“郡主,二夫人与大小姐向着落松院来了。”
苏暮卿眸色微闪,这二人的速度也真够快,看来只能让表姐继续在外头卖力了,她们可是要迟点出去了。
李氏与苏晨卿进屋子时,向着四周打量了下,眉眼间划过一丝狐疑。
李氏狐疑的开口道:“暮卿,你……可是在生婶娘与叔父的气?”
苏暮卿温婉的笑笑,摇摇头:“不生气,又不是婶娘与叔父为之。”说着,双眸有意无意的瞥了眼站在李氏身后默不作声的苏晨卿。
苏晨卿轻声道:“二妹妹,我……是我没得弄清楚。”
苏暮卿轻轻一笑:“我明白,想来是祖母让你这般为之。只是……难道暮卿真就那么不配做苏家二小姐吗?”
声音陡然变得犀利,双眸冷冷的直视着李氏。
李氏面目和蔼,声音甚是温和:“暮卿,你说得什么话,这该是误会。想必是那渔民夫妻想要敲诈你,方才是这般说话。如今他们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