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檀等人颇为不解的望着苏暮卿,不明白夏侯东话里头的意思,难不成又出了什么事儿。
一双双诧异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弄得她浑身不自然,可她又怎得解释?
若得面前只有墨檀,她还好意思开口,将那舞羽的事儿如实相告就可,可眼下不止他们两人,她若没有猜错的话,这周遭还有其他人在。
苏暮卿抿了抿唇,唇角勾起一抹笑容,平静似水的开口道:“墨檀,没什么事儿。只是,王丞相……”
此话一出,空气中缭绕的气氛似乎又变得稀薄诡异,谁也没有抢先开口。
一个是不明所以,一个是在等待着另一个开口,还有一个是打算回去再说。
一时獗涞眉啪参奚。
只剩得晚风吹拂着外头的枝叶,发出沙沙的声响,为这一份宁静带来更多的沉寂。
低低的啜泣声一直在书房里边响着,但没有了先前的说话之声,仿佛有什么东西变得不一样了。
但谁也没有走进去。
许久,双眼通红的王音走了出来,泪水早已擦拭干净,她恭敬的向着林墨昂福身行礼,淡淡的声音里满是哽咽:“皇上,丞相去了。”
去了,去了……
苏暮卿回味了好多遍,方才明白淑妃话下的意思,王丞相逝世了吗?
这一切当真就如此烟消云散了?
她从来没有想过苏府发生的事儿,除却夜家在里头掺了一脚,连王丞相也掺了一脚,更没有想到姥姥姥爷提前去世,并非因为重病,而是王丞相在里头做了手脚,姥姥死了。姥爷不独活。
真如墨檀所言,这王丞相几乎是将人性看得非常的透,也难怪这都快二十年了,他一直都平安无事,直到现在……
人啊,命当真不过如此。
苏暮卿向着书房里扫了眼,王丞相的面容上依旧挂着和蔼的笑容。这笑容怕也只有对自家的女儿才会流露。但那一双精明的眸子早已阖上,一动不动的靠坐在椅子上。
若非知道他是真得死了,还会以为他不过是睡着了而已。
若是以往,听得这人害了她那么多的亲人。她该早已是满腔恨意,但这一次,她除却震惊,竟是提不起恨意,是因为他们各自的用意吗?
苏暮卿唇角不由勾起,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恨,有时候很简单。
有时候,却有那么难。
但她猛儿意识到一件事,恨是源自于爱。
林墨檀向着林墨昂淡淡的看了眼。目光便是柔和的落在苏暮卿的身上。语气也恢复了往日那般温柔平淡:“阿暮,我们回家了。”说话间,他牵起了她的手,带着她回去。
走出王府,夏侯东又一次打破沉寂的气氛:“小娘。你当真不去管那舞羽,若得那谣言出来,你能承受的住?”
话落,林墨檀顿住了脚步,深邃的双眸紧盯着夏侯东,示意他将话儿说清楚,可似乎是想到他说话慢悠悠的样子,开口提醒道:“你用沐容尘的语气将事儿告诉我。”
毫无意外,夏侯东说话的速度快了许多,不似先前那般慢吞吞。
不等他说完,林墨檀身上便是泛起了阴冷的气息,他是不是平日里太过放纵他们了?
“你立刻带着你小娘回去。”
苏暮卿抬眸望着林墨檀:“你要做什么?”
“放心,我不会让那事儿发生在你身上,你先回去。”林墨檀闻得苏暮卿的声音时,声音陡然变得温柔,仿佛先前的那模样不过是他们两人的错觉。
苏暮卿虽还想说些什么,但瞧得那一双满是柔情的双眸,便不再多言。
苏暮卿二人回到思暮阁后,安如璃等人就凑了上来,询问舞羽的事情解决的怎样了,但却是让她错开了话题。
她踟躇了会儿,凝视着面前那张玉面红唇的容颜,好久才掀唇而语:“滕彦,你可是将那事儿与表姐说了?”
滕彦一愣,一时间没有反应她所指的是什么。
“关于我姥姥的病。”苏暮卿提醒道,“你之所以跟着我们去,是墨檀发现了什么,才让你跟着我们可是?”
滕彦反应过来,没有想到她竟是知道了,他侧首又望了眼一头雾水的安如璃,终是松口道:“干娘是中毒而死,而那毒因为时间太久,早已侵入到干娘的心脏,无解。”
闻言,安如璃身子不由得一阵踉跄,难以置信的望着滕彦。
稍即,她那本身豪爽的声音里带着愤怒时,瞬间如雷贯耳:“是谁,是谁!”
“他也死了。”苏暮卿低低的道了声,“他刚刚死了。”
闻得那些事儿后,苏暮卿有些愧对姥姥姥爷他们,若不是爹爹,怕是不会连累到他们,可现在纵使这么想,也挽回不了他们的性命。
安如璃的面色顿然苍白,直勾勾的看着苏暮卿,连她想要报仇的机会都没有了吗?
“表姐!”苏暮卿瞧着安如璃那张充满英气的脸此刻白得如同一张纸,不免担心。
安如璃看了眼苏暮卿眉眼间的担忧,扯动了下嘴角,声色竟是非常的平静了:“让我单独呆一会儿,待得冷静后,我再来问你们是什么情况。”
言毕,她便转身进了屋子,屋门紧紧阖上。
苏暮卿侧首望着那门,双唇紧紧抿起。
其实,她不知道自己将这事儿与表姐说出来有没有对,只是她以为表姐有权知道姥姥是怎么死的。
“她,不会有事吧?”夏侯东慢吞吞的开口道。
苏暮卿摇摇头,她是明白表姐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