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疯!我打听过了,第六殿的卞城王现在正在闭关修炼中,海底大地狱恰巧是由酆都大帝身旁的四大护法之一黑暗·林吉管着。这等上好的机会,为何不用?你难道不觉得,这根本不是什么巧合?这是机会!难得的机会!”
陀卢史闭上闭眼睛:“好好,那您告诉我,您打算怎么去打开大地狱的门?”
三吒神婆忽然笑了起来:“有你在,我还怕开不了他大地狱?”
陀卢史猛然睁开眼睛:“我?母后,您在想什么呢?”
“你这里是天戟司,你这什么样儿的兵器锻造不了?!我找人去偷了那海底大地狱的镇海之钥,你来仿造一把,不就一切都迎刃而解?”
“母后!私自锻造兵器,罪加一等!是天刑之首啊!况且,那海底大地狱的钥匙,势必是有着与阴阳相关的灵能加持,他怎么可能是一把普通的金属打造?”
三吒神婆笑笑:“卢儿,你没有明白母后的意思。我是说,你造一把外形一样的放回去,我们用真的开!等放出来你弟弟之后,我们再给它换回来!神不知鬼不觉的,你弟弟就解脱了!”
陀卢史站在原地,深呼吸一口气:“母后,我不同意!我坚决不同意!从弟弟出事开始,您的修行几乎都断了。您要知道,弟弟自己偷吃了仙师的丹药,又害同门屈死,您是真的不知道他的今天,是咎由自取吗?!”
三吒神婆显然怒了,她回头看向陀卢史:“我不准你这么说你的弟弟!你贵为这天戟司的掌门仙人,你坐拥着权势,你有着荣耀,你的无上之光是你弟弟在大地狱里四徒皆壁,在那暗黑中无助、失落、焦虑的鲜明对比!自从他出事,我没有一天安稳!你总阻止我,你是怕连累你?”
三吒神婆的声音和语气,明显要比方才生硬了许多。而对于自己母后所提出的这点质疑,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几乎,每一次的反驳都会遭到质问。
陀卢史低下头,关于这个,他无力再做辩解。眼前的母后,在救弟弟这件事情上,哪里还像这东天界四十八位天神之一?简直就像是得了失心疯!但凡有着一线希望,她都会不辞辛苦地去挖掘,哪怕一直踩着天规天条这根钢丝绳!
直到希望变成失望,然后再燃起小火苗儿,再被扑灭。
陀卢史不是不想救弟弟,作为天界之人,弟弟究竟为何落到今日这番田地,众人皆知!也许,眼前的母后修行得道,正果殊荣,虽贵为天界天神,却在儿女情长上显露出所有身为母亲的通病,护子心切!
这个子护的,让她乱了章法,让她迷失了方向!连他这个大儿子都不惜卷入这场沉沦之中!对此,陀卢史曾想尽一切办法试图制止住母亲的这种“妄想”,软硬皆施,却最终无济于事。
“母后!您已经在玉帝那儿被点了多少次的名号,您自己不记得吗?因为您为了救弟弟而耽误了修行和不务正道,您自己的官位都快不保了,您为什么偏要在这节骨眼儿还一直要救弟弟?!”
说到这儿,三吒神婆忽然转过身,冲着陀卢史怒吼到:“因为,他是我的儿子!是你的亲弟弟!”
陀卢史看着眼前面目狰狞的神婆,无奈地闭上了眼睛:“没错,他是我的亲弟弟。”
三吒神婆绕着他:“你不想救你弟弟出来?你想眼睁睁地看着他永生永世不入轮回之道?你想看着他在那黑暗中受尽挣扎和折磨,最后殁于绝望?你不会心痛吗?神仙,修的是心!心,是什么?心是肉长的!我就不信,他玉帝的孩子倘若此时也身陷囫囵,他能坐视不管?!”
“母后!您已经修行到这般段位,您还不清楚吗?神仙是修心性,但要比旁人更有彻悟,更有度!救弟弟没错,但您首先要抛开儿女情长,您要知道弟弟的今日,究竟是怎么来的!他犯错了,他是罪人!上有天规,下有戒律,这天地间是万法的苍生之道,母后,您怎么就能说,您对弟弟的爱大于法,大于天,大于大道?!”
三吒神婆怒了,她头上的金冠在放着光,一脸的怒气!她微眯了眼,大步上前,冲着陀卢史就是一巴掌:“我东路新揭始姆,轮不着儿子来教训我?!”
陀卢史眨眨眼:“行!那如果按您的想法去做,怕是涉及到的人实在是过多!您可有想过,无论事成与否,东窗事发后,天界不留,仙界不保,天法责处!包括那幽冥界的律户度,黑暗·林吉,卞城王,甚至连北阴山的酆都大帝都要一并收到责罚!”
“我管不了那么多!我只要我的儿子!其他的与我无关!”三吒神婆在陀卢史面前歇斯底里地咆哮着。这个咆哮,震得陀卢史的心砰砰直跳!
他半天都说不出来话!
一墙之隔的前殿,是他潜心修行百万余年所成的正果;一墙之后,是自己的母后天不怕,地不怕的,令人窒息了的母爱!陀卢史虽是天神,但却依旧同神婆所言,心,是肉长的!
他的这个弱点,被自己的母亲所摸的一清二楚!
三吒神婆向前走了几步:“救你弟弟,你帮,还是不帮?”
陀卢史闭着眼睛,深呼吸一口气,轻轻地点了点头:“只要母后能够开心,我,愿救弟弟。”
神婆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她拍了拍陀卢史的肩膀:“我替你弟弟,先谢过你!”说罢,转身离去。
陀卢史靠在身后的桌案旁,浑身发抖!他不是害怕,因为,从母后口中所说出来那计划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