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秀的反常举动,倒是没有在令候孤那里产生太大的波澜。或许,这个女人所做的一切,大部分都有悖于正常的常人思维,想一出是一出的,如此反复无常再正常不过。
令候孤虽然对小丫头所传的请辞许诺了,但是,她站在这主堂上,却是迟迟没有想动身的意思。
令候孤挑挑眉:“怎么,还有事儿?”
小丫头有些烦恼。实际上,她特别想和令候孤说说,让其给她换个主子。但是,一来在面对眼前的候爷时,她因紧张而开不了口,其次,又因为想起了兰秀给过自己的那一锭大银子。
这前脚儿收了钱,后脚儿就想拍拍屁股走人,她想了想,又觉得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儿。
令候孤见其一直没有言语:“有事儿就说。”
“没,没什么事儿了。”
“没什么事儿,那就回去吧。”
小丫头动作缓慢地出了主堂,慢悠悠地往那偏房方向挪着步。
玲兰从外面打了水回来,正巧碰上如同散步一般在这院子里走着的她。
玲兰凑上前拍了她一下,这一下,却把小丫头吓够呛:“唉呦!玲兰,你吓死我了!”
“干什么呢?这大晚上的?!怎么,偏方那个不用你照顾?”
“不是,刚从侯爷那回来。”
“候爷那儿?”
“嗯。”
“怎么?看你这丧眉打眼的样儿,候爷说你了?”
“哎,别提了!你说我这主子,左小心右小心的,我都快把她捧在手心儿里了,也没什么可说我的。”
“那是怎么了?”
“还不是少奶奶?!因为那仆人死了,给自己吓够呛!特意让我去告诉候爷,说她自己主动要求禁足。”
玲兰瞪圆眼睛,故作惊讶:“主动要求禁足?看来少奶奶这是吓得不轻啊?!”
“那可不!”小丫头一翻白眼儿。
玲兰忽然拍了她一下:“禁足还不好?省得你天天还得带着她满院子溜达。”
小丫头一撅嘴:“哎,我原本也这么想的。但你是不知道玲兰,天天猫在那屋子里面瞅着她一个人神经兮兮的,我这没病都能瞅出病!你是不知道,我方才都想问问候爷,看看能不能给我换个主子?但后来话到嘴边儿又咽了回去。”
“那有什么?你就跟侯爷说呗?”
“哎呀,这府上的主子就这么些,你说,这从东边挪到西边儿的,我再伺候别人,人家一打听,说是我自己太事儿,主动请求换主子。那我还伺候谁了?”
玲兰想想:“也是。”
“哎,说到底,还是你命好,你看看你,摊上了暮小姐那样儿的主子,拿你当亲姐妹一样,什么事儿都想着你。哪像我....”
玲兰拍拍她:“既然都是命,那就别寻思了。”
“哎,对,你说的没错,都是命,寻思也没用。”
“这回她主动请禁足,以后没什么事儿的话,你可以到我府上来玩啊?!”
小丫头点点头:“看情况吧!”说到这儿,她突然变得神秘兮兮的,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玲兰,我有种预感。”
玲兰皱皱眉:“你有什么预感?”
“我偷着和你说,我感觉啊,夫人肚子里那个孩子,挺不到足月儿!肯定不能正常生。”
“不能正常生?什么意思?难产?”
“不是,不是!就是觉得呀,正常不都是十月怀胎吗?她这个,怕是等不到日子!”
玲兰又笑笑:“那你是说早产?”
“哎呀,不是!反正我也说不清!就是觉得,很有可能挺不到正常十个月!也许,会有意外!”说着,小丫头冲着玲兰眨眨眼!
玲兰笑笑:“这个,那就看她造化了,谁也说不准。”
小丫头一撇嘴:“我就是看这个少奶奶天天都这么折腾。这孩子真要是能正常的生出来,哎呦,那可真是命大得不得了。”
“我听说,她以前就挺能折腾,现在都消停很多了!”
“那岂止是折腾啊?三少爷在世时,她,那可比现在猖狂得多得多。哎,真是可怜了三少爷,怎么选了这样的一个人。”
玲兰没有搭话。
小丫头叹了口气:“我先走了玲兰!哎,暗无天日!”说着,和玲兰告别之后,转身向着偏房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