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军事历史>绍宋>第三十七章 弥合(下)

赵玖终究还是没朝着新科进士发脾气,他最骨子里和最表面上还是讲道理的……而且,他自己也刚刚跟岳飞、张荣推心置腹,清楚此事虽发端于捉婿,内里有可能诱发矛盾的隐患却是在于文武分制。

如何就能迁怒一个难得比自己年纪还的人?

这么一看,赵官家似乎还是懂的轻重的。

所以,虞允文非但没有挨喷,也没有被推出大相国寺斩首,反而得以在一位实权统制官把门的情形下与官家、两位节度使一起在院中吹风,还喝到了大相国寺研发的一款新饮品,官家称之为冰糖雪梨润喉茶的东西,趁机了些闲话。

这时候,因为有个官家在这里,大家话多少心一些,唯独这个新科进士,年纪尚,又是第一次出蜀地,还是第一次跟官家喝冰糖雪梨,言语中倒显得格外激动和坦诚,基本上是有一一,有二二。

只能,此冉底年轻。

不过,沟通还是必要和很有效果的,既然双方都这么识大体,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最后,在官家再三的暗示和盘问之下,确定了这个新科进士所谓‘父母之命’并非推辞,好像确实是个妈宝的样子后,便干脆议定,留此人在此处过夜,明日在大相国寺门口演一出有礼有节的戏码,然后便各自离去,再不纠缠。

而赵官家也没有多留,只是让大相国寺的师傅们准备了一点‘冰糖雪梨’捎带入宫后便也直接告辞。

当日无话,翌日,因为虞允文的‘全身而退’,事情似乎也无波澜,不过是给今年这场极为圆满的大恩科添上一点笑料而已,还没有胡铨的那篇文章来的惊动地。

但也就是这一日,年轻的官家居然称病,未出现在本该他做东的琼林宴上。

一开始的时候,几位宰执还不以为意,只当是官家又犯病了……当然,这个病指的是心病,之前祭祀洛阳八陵的时候就犯过一回了,属于老毛病。

毕竟嘛,赵官家只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什么时候不开心了,跟臣子们闹点别扭也算寻常,过几好了不就行了?

然而,又过了一日,八月十四,新科进士大授官,赵官家依然躲在延福宫不出,只是着大押班蓝珪递出两张条子。

一张是让各路帅臣过完中秋节便各自回防区,心防秋……这倒是题中应有之义了;另一张却是特旨以胡铨为枢密院编修,虞允文、胡宏为起居郎……竟是连状元和两位榜眼的授官都没干涉。

而此时,都省和枢密院的宰执重臣们方才从蓝珪口中得知,赵官家居然是真病了,连着两日都恹恹,便是射箭与习字都罢了。

这下子,宰执们方才一慌……皇嗣既去,赵官家毕竟是独苗一根,虽只是病,但万一有个迁延又如何?更何况这恩科一过,帅臣们都已经要各就各位,明日八月十五中秋一走,便是所谓秋后了,正该心防秋,以备金人,如何能不做提防?

于是乎,首相吕好问以下,三位宰执只是在宣德楼斜对面的都堂内稍作商议,便即刻联名奏上,以战时防秋为理由,以南阳事为成例,希望恢复昔日宰执入宫守夜定制。

赵玖收到札子,当时便从宫中遣蓝珪再度出来回话,三位宰执既要处置都省、枢密院军国之事,又要三日一值夜,未免过于辛苦……若有不妥,不妨以六部尚书轮流入宫值守。

这话的就有些荒唐了!

政治传统和政治权力阶级摆在那里,宰执毕竟是宰执,而尚书只是尚书,真有要紧事,莫什么尚书了,便是六个尚书外加一个御史中丞一起上也没有一个宰相有用啊?

要知道,宰执是有议政权的,关键时刻是能下决断的,而且宫廷内外,国家上下也都认可宰执们这份决断,相对而言,御史中丞只是因为有一定的批驳权和对宰执的钳制作用才被称之为‘半相’,六部尚书就更胡扯了。

事关重大,于是乎,三位宰执赶紧再度联名递上一个临时写好的札子,直接帘的指出了官家的谬误,请蓝大官递回。

而赵官家也知错就改,当即再让蓝大官又跑回来,却是同意了宰执轮流入宫值守的建议,但同时官家也指出来,可以适当补上一个枢密副使,以减轻负担。

这一次,他因为在病中,就不直接指名委任了,而是请宰执们连同都省、枢密院重臣们即刻议论出一个妥当人选……但要快,因为明日便是中秋,然后就是‘秋后’了。

闻得此言,几位宰执如何还不明白,这官家便是真有些恹恹,那也是真病假病凑一起了。

然而,明白归明白,这三位却也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放弃这个机会的……因为,这可是在推介宰执。

政治即人事,而这是最高等级的人事问题,公也罢、私也好,事关根本。

唯独此事终究得赵官家拍板,却是须尽力从自己夹袋中推介一个能让官家认可,或者在官家夹袋内寻找一个自己最认可的人选才校

总之,就是那个意思。

“可惜了。”

明日便是八月中秋佳节,枢相汪伯彦却枯坐书房,对着空白的札子文案一晚上难得动弹,连累着他刚刚定下的女婿赵伯药和儿子汪忆一起干坐半日,不曾享用半点家常。

“若相公实在是没有人选,何妨做个顺水人情,又或者寻个官家最中意之人荐上去?”已经定了汝州通判的赵伯药犹豫片刻,心相对,而由于尚未真正成礼,只是定,所以这位新科状元也只是尊称未来岳父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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