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军事历史>绍宋>第五十一章 且行且观
p>且夫圣人云:人无信不立,况人君乎?朕昔年行誓于天下,必亡金而已!是无毁弃之理。”

写完这一段,念了一遍,反正是仓促写一写,大约后来上邸报的时候,还是要被京城那边不知道几十个大手子修改过的,所以大家都不是很在意细节,只是讨论了一下要不要将宗泽名字专门写出来,便即刻略过,然后继续等赵官家来讲。

“要说实话,这等国战,不会因为说几句大话便如何的,有多少兵就说多少兵。”赵玖果然在座中继续言语下去。“莫忘了将朕之前说的那十六个字给用上。”

范宗尹当即颔首,然后即刻运笔来写:

“建炎立号,已历九载。君臣一体,相忍为国。天运循环,砥砺相长。今皇宋国势复振,兵甲精足。治得御营左、右、前、后、中、骑、水、海诸军,计三十万众。又起中原、关西士夫,凡五十万躯。信臣精卒,叱咤景从,此亘古未有之盛也!自当蹈勇奋武,尽收故土,驱除胡虏,恢复中华,立纲陈纪,救济斯民。”

“还有,既是吊民伐罪,收复故土,就必须要严肃军纪……对于老百姓,无论是两河遗民,还是燕云汉人,又或者是女真、契丹、奚、渤海、蒙古、高丽、吐蕃、党项、大理,都当一视同仁,予以接纳,严令禁止军士烧杀劫掠……”

“朕既遣兵北逐胡虏,拯生民于涂炭,复汉官之威仪。虑民人未知,反为我仇,絜家北走,陷溺犹深,故先谕告:兵至,民人勿避。予号令严肃,无秋毫之犯,归我者永安于中华,背我者自窜于海外。

又曰,若契丹、奚、渤海、蒙古、高丽、吐蕃、党项、大理,俱炎黄之孑遗,受汉唐之茅封,共举华夏,自当同论。如女真者,虽骤起于白山黑水,一时不能究其根本,然同生天地之间,有能知礼义,愿为臣民,亦无罪责者,与中夏之人抚养无异。

以此,军士但有作奸犯科,劫掠侵扰民人者,朕必严肃法纪,追责上下,绝不姑息。”

“对于中层官员、军官,以年纪来算,三十岁以下的,一成年便是金国统辖,只要不做抵抗,便可赦免罪责;对于三十岁以上的中层官吏、军士,要看有没有立功的表现,给予适当赦免;而对于那些金国的大官、军将,尤其是早年参与过靖康之变的有名有姓大将,还有那些投降了又居于高位的汉奸,一律不得赦……”言至此处,赵玖点了点桌面。“待会朕跟吕相公一起拟定一个战犯名单出来,单独附到后面交给邸报。”

范宗尹会意,便大而化之,继续写到:

“然九世之仇犹不可忘,遑论十载新怨?

兹有伪金夷邦任用者,若年逾三旬,显受汉之恩泽,犹弄丑于夷狄,至于忘中国祖宗之姓,切不可赦也!

又有敌酋耀武扬威于一时,残暴屠戮于万众,即王侯之贵,犹当杀身戮尸,以祭中外。

朕今亲统六军,当首取河东,再复河北,决胜于燕云,殄国于辽东。自当沿途审诸群之根本,察全众之始末,或吊民伐罪,或明正典刑,勿谓言之不预也!”

“陛下。”

一气写完,即便是一开始带着轻松心态,此时的三照学士却也有了喘息不安之态……没办法,写到后来,他已经从这篇檄文中察觉到了赵官家的严肃,意识到了赵官家的决绝了。“还请陛下御览。”

“朕不看了。”赵玖努嘴示意,面色如常。“吕相公看一看,没问题就发出去,再留一份明日使用。”

吕颐浩接过来,大略一瞅,直接伸手朝另一人示意:“我也不看了,梅学士……你来瞅一瞅,润色一下,若无疏漏,便当是两位玉堂学士一并审过,直接发出去吧!”

梅栎受宠若惊,但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赶紧上前,装模作样看了一看,然后直接交还给了范宗尹,然后拱手团团相对赵官家、吕相公、范学士:

“官家决意似铁,相公泰然若山,学士大笔如椽,此文可当十万兵!”

且说,事到如今,上下早就看出来了,那就是御驾以下,众人其实早已经不耐烦,檄文虽好、虽重,却都压不住那份迫不及待了。

故此,流程走了一遍,根本无一人愿意浪费时间。

而既然解决了这个必要的檄文问题,赵官家果然亲自下谕,让所有人布置妥当,各归本位,静待翌日。

说是各归本位、静待翌日,其实这日下午,便先有李世辅率御营骑军数部登船往上游而去,乃是要连夜在王屋山西头、平陆东侧,所谓河中盆地(运城盆地)的最东端登陆,以作先导与照应。

御营骑军既然出发了一半,北邙山大营这里,却依旧彻夜不休……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明日赵官家便将渡河,而这也意味着,除了少数防御部队外,这个大营中的大部分人,都将会陆续随行,渡过黄河,往大河对岸的河东去。

无外乎早一日晚一日罢了。

而既然要渡河,那此行便是真要豁出去了,所以这一夜,许多人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不过,这似乎不包括赵官家,翌日一早,赵官家换上一身轻甲,外罩棉布戎装,扶剑而出,明显精神抖擞。

吕相公、王总统以下,范宗尹、仁保忠、虞允文、梅栎,外加东南‘以备咨询’的百强为文,杨沂中、刘晏外加御营中军与骑军诸将为武,还有御前班直环绕。

但这行人却并不急动身上船,而是先来到营中夯土将台,乃是请范学士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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