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胡有珍的手下竟然真的找来了文房四宝,甚至还抬着一张大方桌,从人群中挤了进来,小心翼翼地放在顾北面前,铺开纸研好墨。
“二弟!”乔烈怒喝一声,“你若助纣为虐,我今日,定于你割袍断义。人怎能委屈求全,为区区一条性命,卖了自己的灵魂?”
顾北举起的笔有落在了桌上,他长叹了一口气,朝胡有珍声音传来的方向说道:“胡郎中,看来我还不能安安稳稳的给你写了,且让我将我这位义薄云天的大哥,说服了再说。”
乔烈怒道:“我没想到二弟你竟是这样的人,我何必要说服,出招吧,让我来领教领教你被世人传的神乎其神的手上功夫!”
顾北微微一笑,说道:“段棠是我同母异父的兄弟,我不帮他,难道你真得以为我会屈服与北冥王?”
乔烈脸色一沉,并不多说,挥掌切入顾北身前,顾北举住乔烈的攻势,单手一拍桌子,人腾空而起,双脚连环踢向乔烈。“砰砰砰”三声,乔烈没防住,一脚被顾北踢中胸膛,整个人往后倒去,砸到一片弓弩手,弓弩手没反应过来,乔烈后脚一蹬,暴喝一声,人凌空飞起。
二人出神入化的交手,让在场所有的人瞪大了双眼,只见他们俩人招招都是致命的攻势,心想:难怪胡帮主一心想要顾北身上的锦囊,看来,得锦囊者得江湖,此话不假。
眨眼间他们已经交手百余回合,乔烈逐渐招架不住,身子一顿,坠于地上,捡起一根齐眉铁棍,横扫向顾北,顾北急退数步,顺手一拨身旁的方桌,方桌哪里能挡得住乔烈的铁棍,只听“咔嚓”一声,方桌应声破成碎片,四散飞出,周围的弓弩手纷纷后退数步。
乔烈一看自己占了上风,立马来了精神,纵步上前,顾北跃向火堆,谁知此举正合乔烈心意,他手中铁棍一挥,万点火星腾空而起,朝顾北疾射而去,众人惊呼间,只见顾北袍袖一挥,挡住火星,岂料火遇着绸布,登时烧出了数不清的小洞。乔烈嘴角一扬,将铁棍插入火堆,猛地一转,篝火形成一个巨大的圆圈,向四周飞去。
顾北跃向半空,再次坠下身形,乔烈已经守住攻势,抱拳说道:“二弟武功当真深不可测,大哥不是你的对手!”
众人愣住了。
明显乔烈已经占了上风,再打下去,顾北未必能扛得住。可是,怎么突然就不打了?
刚才一场烟熏火燎,众人腾出手擦了擦眼睛,这才发现,他们的包围圈中,只剩下了顾北与乔烈两人了。
不是还有两个女子吗?
怎么就不见了呢?
聪明的人都知道,上当了。可是,人呢?当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长缨和欧阳依依已经押着胡有珍来到了顾北和乔烈面前。
原来,就在刚才乔烈与顾北交手之时,火星四溅那一刻,长缨和欧阳依依已经飞身跳出包围圈,好巧不巧的是,她们不偏不倚地落到了胡有珍的面前。
看到从天而降的长缨,胡有珍登时双腿一软,跪了下来。
帮主被擒,西河帮的人自然不敢轻举妄动。顾北笑嘻嘻地来到胡有珍面前。
“被抓住了吧,你看缨儿,一口一个‘胡伯伯’,叫的多甜,你早就应该来和我们一起吃烤羊腿了......你看,火都快熄灭了。”
胡有珍再没有心情吃任何东西了,他糊里糊涂被四个年轻一顿戏耍,心情糟到了极点。
不止心情糟糕,他的两条腿突然也不听使唤了。
顾北走到他身前,在他耳边低声说道:“胡郎中,数月前,你我相遇花都,再后来,咱们与柄文一起前往西凉,我们说的都是肺腑之言,我与柄文冒死前去陈元帅的大营救你,这些事儿,你一定还记得。我现在,就把我师父的锦囊说于你,好让你觉得咱们不枉相识一场,你听好了:做人常怀善念,江湖义字当先,刀剑无眼却不斩情谊缠绵,朝堂千年,谁曾见去善存奸。”
胡有珍听得是一头雾水,顾北不等他发问,仰头高声说道:“诸位,他已经将我师父的遗世锦囊,尽数记于心间,你们看看他,却没有丝毫的变化,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他与锦囊没有缘分。为什么没有缘分呢,因为他阳寿已尽。为什么阳寿已尽呢?因为他背信弃义,残杀好友,投递叛国!”
“这样的人,你们觉得,有没有资格做你们的帮主?”顾北提高声音叱问道。
“今夜在场之人,我顾北,已熟记你们的面孔,即日起,西河帮改为西河书局,统一有花都衙门接管,明日就去衙门报到。若还有假借西河帮名义,作奸犯科着,国法处置,绝不姑息!”
顾北转头巡视了一圈,对一其中一人说道:“敢问尊姓大名?”
“小的柳仁山。”
“好......明日就由你,带大家前去衙门,就说北国‘带刀宰相’顾北,命他接管‘西河书局’,妥善处理‘西河帮’后事,若玩忽职守,弄得百姓怨声载道,鸡犬不宁,我给他两条路:充军河界或流放岭南!”
“小的遵命!”
柳仁山冲大家挥挥手:“都散了......都散了,这往后啊,咱们可都是吃皇粮的人了,有顾相爷为咱们撑腰,咱们只要把书局做好了,就能彻底告别这刀口上舔血的日子啦!”
众人一听,纷纷跪下喊道:“多谢顾大人成全,多谢顾大人成全......”
花都知府一直到次日天明,才得知此消息,赶到西河岸边时,只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