窫窳的死早在怀薇的意料之中,可以说是怀薇亲手送他走向死亡。
如今亲眼见到窫窳的首级,怀薇陷入深深的愧悔之中,久久无法从中解脱出来。
就像怀薇之前说过的,今天的这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中,包括窫窳的牺牲,可她无法真正面对她自己犯下的罪孽。
亦心不忍见怀薇满脸自责的模样,劝慰她说:“神祜,这不是你的错,杀死窫窳的是仙帝,与你无关。”
“不,与我有关,窫窳的死是我一手促成的。”怀薇没有从亦心的话中得到任何安慰,她看向窫窳紧闭双眼的头颅,语气满是忏悔,“封印窫窳之前,为了对他施加惩戒,我已经打散了他九成的力量。”
“啊?”亦心诧异地喊一声,迟疑地开口,“这么说,窫窳其实已经没多少妖力了。”
“对,他刚才是强弩之末,不过是外墙内弱,就是看着厉害。”怀薇肯定了亦心的说法。
“窫窳出场的时候蛮有气势的,我还以为他的实力一如从前呢。”亦心想起当年怀薇跟窫窳战斗时的场面,感慨道,“想当年,你跟他对决的时候,他爪子上的火焰鲜红鲜红的,把半边天都给染红了,在你手上过了十来招才败下阵。”
“是啊,好歹也是上古凶兽,实力堪比一界之主。”提起往事,怀薇越发沉郁。
“堪比一界之主?不见得吧。本帝不过才用了一成功力,那窫窳便一命呜呼了。上古凶兽,不过如此。”
仙帝鄙夷的语气令怀薇愤懑不已,她气得直哆嗦,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魂体又有种飘飘忽忽的虚晃感。
“神祜,别激动,跟这种冷血怪物生气不值当。”亦心赶忙劝说怀薇,“他就是满口胡沁,你可千万别当真。”
“小怪,那你说说本帝的话哪里说错了。”仙帝不依不饶,非要亦心把话说清楚。
“窫窳逼得你现出了真身,你却说才用了一成功力,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嘛。我说你在撒谎,难道说错了吗?”亦心提起仙帝被窫窳的轮回之印逼得露出原形的事,反驳仙帝所谓的“一成功力”就是在大放厥词。
“小怪,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惹怒本帝,难道就没想过后果?”仙帝发怒了。
“后果?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有什么后果可想?”亦心不以为然地回应。
“神祜,你的这位小友很是嚣张啊。”仙帝没有继续找亦心算账,转而对怀薇说,“看来神印本帝必须要带出来了。”
“你威胁我?”怀薇咬牙切齿地说。
仙帝换了一种冠冕堂皇的说法:“尊神,你错了,本帝怎么敢威胁你呢?本帝这是与你商量呢。”
“虚伪。”怀薇直白地谴责仙帝装模作样式的说法。
“那么,尊神你现在准备好跟本帝商讨神印的相关事宜了吗?”仙帝仿若没有听到怀薇骂他的话,温润地开口询问。
“说说你的条件。”怀薇沉声发问。
“简单,还是之前的约定。”仙帝自始至终只有一个目的,如今又重申了一遍,“跟本帝回仙界。”
怀薇没有立刻答应,她显然对仙帝的这个提议极为排斥。
“当然,先前我们说好的释放鲛人的约定依然算数。”仙帝见怀薇不说话,强调说,“现在再加一条,将神印暂时寄放在盘古山内,本帝还可以派仙兵仙将专门看守此处。至于时限,全由尊神说了算。只要尊神去仙界,如何?”
“你为什么非要我去仙界?”怀薇始终弄不明白仙帝如此执着的用意。
“或许是为了达成年少时未尽的心愿,或许是尊神的魅力令本帝目眩神迷,久久不能忘怀,或许——”仙帝迟疑了片刻,愣是没能说出之后的话,深吸了一口气,语气中带着无限怅惘地得出结论,“本帝也说不清楚。”
“神祜,怎么又提起神印?仙帝用神印来威胁你了?”亦心一头雾水地问,“我是不是当时就应该把神印带出来?”
“不,亦心,你做得非常对,不是你的错。”怀薇一脸烦闷地说,“我是好鞋踏臭屎——自热腌臜。”
“尊神,本帝不是很喜欢你这个说法。”被比喻为“臭屎”的仙帝不满地说。
怀薇正郁闷着呢,不想跟仙帝说话,选择沉默以对。
亦心依然无法理解怀薇的苦恼,他不明所以地问:“神祜,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神印怎么了?它不是本来就是属于你的吗?为什么你非要拦着仙帝,宁可被他威胁,也不愿意让他把神印带出盘古山呢?”
“神印是神祗身份的象征,将它留在盘古山内,就可以混淆里面的气息,暂时瞒过天道。”怀薇解释原因。
“如果仙帝将神印从盘古山带出来,那我们私自逃离盘古山的事就瞒不住了,是吗?”亦心似乎有些理解了。
“是。我不知道这个办法能瞒多久,但我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能将神印拿出盘古山。至少现在不行,我们离盘古山的距离太近了,容易被天道察觉。”怀薇忧心惙惙地说,眉头紧皱,满脸忧虑,极力寻找两全其美的办法。
“尊神,你考虑好了吗?”仙帝催促怀薇,似乎看穿了她的打算,半真半假地问,“尊神不会是在拖延时间吧?”
“别催,我正在想。”怀薇正大光明地展露自己虚与委蛇的目的。
“神祜。”开口的是烛九,他推着轮椅来到怀薇跟前,仰望着她,轻声问,“我能跟你说几句话吗?”
“当然可以,你说。”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