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刚进屋到现在,雷鼓就一直在忍耐,他不清楚顾识的身份,但想着顾识能在尊神面前如此放肆,肯定有所倚仗,于是默默忍受顾识的傲慢无礼,但一而再再而三地被质疑,泥人也有三分火气,雷鼓又本就是火爆的性子,一忍再忍,终于忍无可忍,只见他“噌”地站起来,朝怀薇一拱手,而后紧紧地握着拳头,气冲冲地对怀薇说道:“尊神,小妖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有半句欺瞒。但既然这位如此不信任,处处刁难,那小妖无话可说,只能告辞。”
雷鼓说完就要往外走,流夔低着头老实跟上,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是顾识怎么也想象不到,他没想到不过是几句简单的问话居然激得这雷兽发了火,演变成了这幅场景,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雷鼓都已经明言说是自己惹怒了他,嘴上说着不在意,但心里还是极其在乎每一个关乎应龙的线索,没办法,顾识只能匆匆起身,拦住雷鼓,尽量放缓语气跟他赔礼道歉:“妖友,对不住,是我方才说话的方式不对,我太焦急了些,请妖友务必原谅我的莽撞无礼。”
被拦住了去路,又得到了应有的道歉,但雷鼓依然全身紧绷,一副气鼓鼓的模样。
“行了,你们是把我这房子当成舞台,还演上舞台剧了不成?赌气挽留的戏码演够了的话,是不是一起商量一下怎么去那个什么即墨村?”怀薇没好气地开口,阻止了这出闹剧。
“薇姐姐,我们要出发了吗?”看到怀薇点头的玄甲开心地在原地蹦了一下,而后满怀期待地开始嘟囔,“太好了,可以出去玩了,这一回是要去海边吗?那我就可以看到海了。”
怀薇让顾识幻化出一张全息地图,冲雷鼓示意道:“即墨村的位置,指出来。”
雷鼓在地图上东海边一处凸起的地方一指,显然那就是即墨村所在。
“阿识,地方你看清楚了,买五张机票,我们今天就出发。”怀薇说走就走,不拖沓。
顾识见怀薇已经做了决断,也不多话,直接去准备即墨村之行的相关事宜。
这趟旅程倒是热闹,一边是从未坐过飞机的玄甲,一边是刚来到人类社会的雷鼓与流夔,三只妖跟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一样,左顾右盼,满是新奇,尤其是玄甲,一张嘴就没停过。
有了现代交通工具的助力,怀薇一行当天下午就到了目的地——即墨村。
即墨村大约有三万平米,统共就四个足球场那么大,这个大小,说大也不大,要是跟富庶的大村镇一比,不能相提并论,但说小也不小,整个村逛一圈下来怎么也得两个多小时。
人口倒是挺密集的,大约生活着二百来户人家,稍一打听,就找到了求雨仪式的负责人。
热心的村民带着怀薇他们找到了这位住在龙神庙里的负责人,一位精神矍铄的老人。
老人姓于,具体叫什么没有人知道,村里人都管他叫“于老”,已经有八十八岁的高龄。
于老到了耄耋之年却依然精力充沛,身体健壮,腿脚麻利,耳清目明,强似年轻人。
于老的妻子早年间跟别人跑了,他也没再娶,一直是一个人,独来独往。
村里考虑到于老无儿无女,也没什么收入来源,就让他住在龙神庙里,一方面让他有个安身之所,一方面也可以看住庙里的香油钱。许多年过去了,龙神庙就成了于老的家。
这么些年,于老一直勤勤恳恳地筹办求雨仪式,从未有过懈怠。用于求雨的“土龙”,内里是用稻草扎成的,年深日久,难免会有损坏,但于老将其养护得很好,就跟新做的一样。
“于老都快把那土龙当成自己的儿子了,日夜看守不说,还天天擦擦摸摸,早中晚三炷香,跟祖宗一样供着。”村民调侃于老对待求雨土龙的态度过于殷勤。
说话间就到了龙神庙,里面不止于老一人,还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
那小姑娘见怀薇他们进了庙门,招呼都没打一声,急匆匆地低着头快步走出了龙神庙。
“于老,这几位想了解一下关于求雨的相关事宜,你好好招待他们。”村民说完便走了。
“这一回是想上电视,还是要上报纸啊?你们这些城里的都说自己是什么文化人,说什么要让传统文化不至于断绝,其实都是狗屁,说白了,不就是想赚钱嘛?”于老言语粗鲁。
怀薇也不是好欺负的,立马呛声回道:“老头儿,你吃枪药了,火气那么冲?”
“对你们这种表里不一的伪君子,需要客气么?”于老倒是硬气得很,不怕怀薇声音大。
顾识一把拉住正欲一逞口舌之快的怀薇,用较为和缓的语气说道:“于老,我们不是那些你说的那些沽名钓誉的。我们这一回来呢,是想要拜见应龙大神,求他帮我们解决困难。”
“哦?是吗?你们是来拜见应龙大神的?那说说看,你们到底遇到什么困难了。”这么些年了,从大城市里来龙神庙的从来没有直言说要拜见应龙大神的,顾识这话一说出来,于老立马对他另眼相待,脸色也没方才那么难看了,说话也没之前那么义愤填膺了。
“是这样的,我这位朋友她身体不好,得了一种很严重的病,需要尽快医治。我们想了很多办法,都无济于事,只能求助应龙大神了。”顾识一指怀薇,瞬间就想好了说辞。
顾识的话说得倒也没错,但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让一旁的怀薇听得直翻白眼。
“难怪她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