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永成一听宜宁就在前边了,立马睡意没有了,问道:“哨探放出去没有?前方是个什么状况?”
“哨探还没有回来,不过这两天没有看见难民过来,宜宁应该还在我军手中。”
金永成问道:“此战,你们是怎么打算的?”
张嵩和宋成对视一眼,宋成说道:“大人,因为职下和张嵩担心您赶不上来,就先定了个方略。因为我军只有十八杆火枪,肯定不能和倭寇对射,就让张嵩先放炮,打乱倭寇阵型,职下这边就让兵士推着粮车和其它大车挡住倭寇的铁炮,向倭寇军阵逼近,最后和倭寇进行近战。”
金永成问道:“先放炮是对的,张嵩,你的大炮能打多远?”
“一里之内,基本能指哪打哪。”
“这样,等会张嵩你把炮车拉到前面去,用大炮轰倭寇,我军没有火枪,是不能让倭寇轻易靠近了,那样我军是要吃大亏的,这可不是秦大人领着我们搞袭击的那时候,今天是要堂堂正正对阵的。”
金永成想了想,又说道:“把所有拉车的马全卸下来,只留拉炮车的,我看见队中还是有几十匹骡马,找些会骑马的兵士,等会跟着我绕到倭寇后面去吓他们。正面由宋成你来负责指挥,但前面不要推粮车和大车来挡弹丸了,行动慢不说,还会让倭寇认为我军胆怯,也该让将士们见见血了。注意近战时一定要保持队形,不要轻易与倭寇形成乱斗,白刃混战很难打过他们的,伤亡也大,不划算。还有,张嵩,你尽量多开几轮炮,把倭寇打怕。”
“金大人,走时崔大人每门炮只给了三发的量。”
金永成一听,气得大骂:“这个老崔,他妈的太抠门了,他留着来孵蛋啊!这是打仗,不是做生意,回去找他算账!”他又对张嵩说道:“三发就三发,这样,等倭寇靠近在三百步时,你连续打三轮,要快,赶在倭寇进入他们铁炮的百步射程之前。然后宋成你就擂鼓进攻,让士兵们冲快点,最多挨上两轮齐射,死不了多少人,这次来的倭寇不到千人,铁炮不会太多。我再看时机,带骑兵从倭寇军阵后面冲出来吓唬他们。”
“是,大人。”
宜宁城里,已是一片大乱,城破的传言瞬即就蔓延开来,倭寇要来屠城了,无数人惊恐万状的冲出家门,冲上街头,携家带口的朝西门跑。西门很快就堵塞起来,但城门却没有打开,下面还站着一排士兵端着长矛阻止人们靠近城门。守西门的军官还算冷静,因为他在城头上看见东门那边,高丽的旗帜并没有落下,但他并不知道,现在东门上,只剩下柳县令、郭再佑和他们的几个亲信了,其余的士兵和民夫全都跑光了。柳、郭二人并没有跑,因为他们发现城下的倭军奇怪的退了回去,然后开始列队,最后居然朝着北门那边开过去了,两人面面相嘘,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此刻,西门终于破了,不过不是被倭寇攻破的,而是城内疯狂逃命的高丽人打开的,城门下的几十个士兵根本挡不住上千人的冲击,他们又不敢真下手杀人,结果百姓冲过来,把他们们也挤进城门洞,众人七手八脚的抬起了沉重的门闩,打开了城门,随后如决堤的洪水一样蜂拥而出,许多老幼被挤倒在城门洞里活活踩死,更多的家庭被挤散了,城里城外一片哭爹唤儿的凄厉叫声。
宜宁的百姓逃出西门,还没跑出一里路,他们却又全部站住了,西边开来了一支军队,打的是白底黑字的“义”字旗,跟郭老爷的是一样的旗帜,而且穿的也是高丽样式的衣服,看来这又是一支高丽人的义军。这支队伍并没有径直朝西门开来,而是朝着北门进发,另外还有支骑兵奔着南门那边去了。
越来越多的百姓逃出城,也都站住了,他们和那些开过来的军队大眼瞪小眼,有人大声问道:“你们是哪里来的军队?”
“晋州保民军!”
“晋州的援军到了,我等有救了!”宜宁的百姓兴奋起来,有的人还听说过秦川和他的保民军的事迹,就在人群中开始唾沫横飞的演说起来:“这次宜宁不会失了,你们知道吗,秦大人可是从釜山那边十万倭寇的重围中杀出来的,一路还斩杀了几千倭寇,这宜宁城下的千把倭寇还不够他杀的。”
“咦,秦大人不是去北边勤王去了吗?”
“这不回来了吗!走,我们大伙儿去求他赶走倭寇,夺回宜宁。”
“走,我们去见秦大人!”
于是张嵩和宋成就吃惊的看见路边跪下来大群的高丽民众,高喊要见秦大人。二人有点奇怪,探马明明说宜宁并没有被倭寇攻破,而且倭寇现在已经整队朝这边压过来了,怎么这宜宁的百姓就在逃命呢?宋成走到人群面前,高声说道:“秦大人还在后边,我们是先锋人马,大家快让开道路,让我军过去打倭寇。另外告诉大家,宜宁并没有失守,你们可以回家去了!”
宜宁的百姓一听说这只是先锋,居然都有这么多人,于是心中顿时大定,大家也就不再惶恐了,一些人开始朝城门回去,但城门里面还是有人涌出来,于是城门外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后来一些人见不容易回到城中去,居然就跟在保民军后面走,看打仗去了,他们这一走动,又带动了很多人不自觉地跟着走。
一些从城里后出来的人没有看见保民军,就问:“这是往哪里走?你们怎么都不跑了?”
于是有老练的人回道:“还跑什么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