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道:“这说明其人能够见机行事,行事果断,遇到这样的对手,切记不能被他抓住破绽。我刚才观其扎营,也颇有章法,营前掘壕、壕后立尖木桩,跟我军一样,我估计今日若去攻打他,他必不出营迎战,而是会缩在营里消耗我军兵力,这样的亏本买卖,我秦川是不会去做的。”
宋成说道:“大人,我军兵力是其两倍多,干脆将其围之,如何?”
秦川问:“然后呢?”
宋成道:“斩杀千余倭寇,可是前所未有的大捷啊!”
“然后呢?”
宋成突然发现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他立马反应过来了,赶紧说道:“属下唐突了,忘了大人先前定下之策。”
秦川道:“宋成,你对于敌人敢打、想打是对的,军人都应该有你这种劲头,但你也要记住,打仗,不是为了打仗而打仗,打仗是为了实现某种不打仗就不能实现的目的。我军这次出动,一是为了麦子,二是练兵,三是为了巩固东面的防线。收麦子那块,估计就这两天了,后面两项,肯定是要打上一仗的才能实现的。现在咸安军已经打完了仗,见过了血,轮到我们了。攻城是不要去想的,城里的倭寇已经在求降了,只是我们不想要,几百倭寇的全军投降,会让我们成为出头鸟的。打,就只能打城外的援军,但也不能把他们打跑了,他们跑了,城里的倭寇会立即投降。”
宋成问道:“大人,那这仗如何打?”
秦川没回答他,接着说道:“我们这仗,主要是练兵目的,既要把倭寇打疼,让他们不能有非分之想,也不能把他们打垮了,最后我们还会送给胁坂安治一个胜利,给他一个他打落牙齿吞下去的苦涩胜利,这样他要掩盖自己的窘境,就不会去宣扬我军的力量,自然也不会招惹倭寇大军来,同样他和城里的倭寇就会变得老实,以后老老实实在守东面不要乱来,我军才可以抽调力量去增援北面的全罗道。因为倭军马上就要集中兵力去攻打全罗道了,全罗道如果沦陷,晋州就彻底成为孤地了。”
秦川停顿一下,端起茶杯润了润嗓子,帐中的人都没有再吭声,全在等他的下文,大家都已经习惯了由秦川来想办法、拿主意了,但这次秦川却卖起了关子:“为什么打,要打出什么结果来,我已经说了,至于怎么打,该你们这些带兵的将领想办法了,金永成和宋成在宜宁就打得不错嘛。”
大帐内一片沉静,所有人都在冥思苦想,连秦川也没有例外,其实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打,不过是装模作样的胸有成竹而已,不过这样也让众将觉得他镇定自如,大家自然心中也不慌,毕竟秦川带大家杀出釜山时,一路上他都是有办法的。
好半天,徐保山看了看周围的人,才说道:“大人,倭寇今日多半不会动,是因为不明我军底细,加上早上还吃了亏,他既然不来打,我军也不去打他,反正耗上两三日,麦子收了我军就走,走的时候引他来追,打他一个埋伏,大人觉得这样如何?”
秦川道:“徐将军所言可行,本官也是这样考虑的,但问题是到时他不来追怎么办?”
徐保山没话了,众人也想不出办法来,秦川说道:“我们得让他有必须来追的理由才行,你们想想,给他找个什么理由才好?”
大帐之中,还是一片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