胁坂安治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问道:“你观高丽军中,有几面旗帜?帅旗挂的是哪种?”
筑紫广门想了想,说道:“西门那边,第一、二天,来了三千多高丽军,分为一前一后两个营寨,前面营寨的旗帜上是‘庆尚道诏谕使’,后面的看不清。到了第三天,来了两万多高丽人,但很多都去四下乡里了,估计是收麦子做军粮去了,西门外的营寨里又立起一面旗帜,上书‘庆尚道金海府使’,而城东、城西和城南,却都是一面白旗,上面只有一个红色的‘义’字。”
胁坂安治道:“这就对了,高丽国一向以文制武,领兵的都是文官,看来是领兵的文官想真打,但下面的军头都不愿意打,更不想打下昌原来激怒我军,他们担心以后遭到我大军的报复,这仗才打成这副样子。现在听说后方起火,自然纷纷请求撤退,那领兵的文官也就没有办法了。”
“那我军追击吗?”
“怎么不追,吾军中本就没有带几天的粮食了,你城里的粮食也全给高丽人了,至少去抢夺一些粮食回来也好。他们一夜才走十几里,看来是携带的辎重粮食多,走不快。”
“不过要小心高丽人的埋伏。”
胁坂安治道:“吾家乡之猎人主机猎物,都是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追,咬住不放,但也不轻易靠上去,容易遭到反噬。要让猎物自己越来越慌,抛掉他们认为是累赘的东西,这样他们就会越抛越多,越跑越快,最后变成真正的溃逃。”
筑紫广门恭维道:“阁下高明,不过吾的军士武器皆无,难以跟随阁下追击敌军。”
胁坂安治认为高丽人肯定会忙不迭时的撤退,他没准又会取得一个大捷,自然不想带着筑紫广门去分享他们的荣耀,再说他现在也确实看不起筑紫广门的军队,一伙丧了胆气和装备的乌合之众而已,于是说道:“昌原还得留人守住,那就拜托阁下守住昌原,为吾后援。”
筑紫广门道:“那就祝阁下凯旋归来,吾在城中为阁下设宴庆功。”
不久,胁坂安治就率领他的部下从昌原西门出来,顺着大道往西边追来,物见队没有骗他,越往西走,高丽人丢的东西就越多,一些丢弃的车辆因为载重太多、走得太急,断了车轴或是车轮,高丽人连车上的辎重和粮食都顾不上了,足见他们走得十分的焦急。胁坂安治想道,不会是龟井兹矩把晋州都拿下来了吧,便下令全军加快速度。
昌原城西面大道旁的一个山坡上,秦川放下了望远镜,对一众将佐说道:“这胁坂安治还真追过来了,到底是谁给他的那么大胆子,敢带着千把人来追我们两万人?”
梁桂道:“莫不是我军故意丢弃的车辆和辎重,让他觉得我军是慌忙撤退的吧。”
“这是一部分原因,但主要原因肯定不是。”秦川想了一阵,也想不明白个中缘由,便下令道:“客人既然来了,我们做主人的自然要好好招待一番,给他留点深的印象,免得以后再来打扰我们。”
众人都笑了起来,秦川一挥手,众将纷纷告辞,回各自的队伍中去了。而秦川所在的山坡上,张嵩的炮队已经布置完毕,山坡后面,则是排得整整齐齐的三千多保民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