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洸虽然让人向百姓如此宣扬,但他自己心中也没底,匆匆赶到东门,此时东门已经关闭,李洸登上城头,却没有看见倭寇,只见城门下许多溃兵在叫城想进城来。
李洸掉头问守城门的将领:“倭寇还有多远?来了多少兵力?”
守城门的将领回道:“禀大人,倭寇斥候就在两三里外,倭军估计也就在十里之内了。据属下询问镇安的败兵,倭寇是前天夜间发动偷袭,一举夺下我军营寨,镇安守将不知所踪,然后一刻也不停息,追着败军就来到全州这里了,故我军没有得到通报。倭寇来了多少人,溃兵们也说不清楚,但既然能击败镇安的两千守军,其兵力至少不低于一千,现在就怕是梨峙那边的倭寇大军绕过来了。”
李洸心中一紧,如果真是倭寇大军绕过来了,全州多半就不保了,那权栗是怎么回事,倭寇大军从他眼皮子底下溜走,他居然没有发现?但现在埋怨也没有用了,真要是倭寇大军杀到,他就是想走都走不掉了,只能与全州共存亡。
李洸又看了看城下的两三百溃兵,问道:“这些兵卒不放进来吗?”
那将领说道:“大人,他们中间难免混有倭寇奸细,不能放入。”
李洸道:“城中也缺兵士,让他们从西门进来,没收兵器,派人严查,如有倭寇奸细,抓了便是。”
“遵令,大人。”
实际上,那群溃兵中还真混得有倭军的奸细,不过都是高丽人,是投靠倭寇或是在倭军中混饭吃的高丽贱民和奴隶,小早川秀包许诺他们,如果拿下全州,就会赏赐给他们房屋田地和女人。结果他们统统都经不起盘查,被抓了出来,李洸得知后,下令将这些人斩首,将首级挂在了城头之上。
此时,城中的所有成年男丁都被征集起来,驱赶到城墙上来了,李洸望去,见民壮中有的拿根木棒,更多的人却是空着两手,但他现在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下令道:“将所有旗帜沿城墙全部插上,不够就拿竹竿和丝布赶紧做,所有人都站到垛口处,让外面的倭寇看见。”
守城门的将领对李洸低声说道:“大人,如此也只能蒙骗倭寇一时,一旦倭寇攻城就会败露,恐难以坚守,为今之计还是必须派人出城寻求援军才行。”
李洸苦笑一声:“砺山和梨峙的大军,这一来一回,就是得了信赶回来,也是三天之后了。而且他们一退,他们当面之倭寇必然追击,那就更危险了。现在就看这空城计能不能骗到倭寇了,如果来的倭寇不多,倒还有望骗过他们,如果来的多了,你我就只能与城池共存亡了。”
“大人,城南有座山岭,树木茂密,可使人前去,在林中也插上旗帜,迷惑倭寇。”
“此计可行,老夫这就着人前往。”
两人正说话间,城下一阵惊惶之声,拥挤在城门下的溃兵们一发喊,全都绕城墙往南门跑去了,城上也有人惊呼:“倭寇来了!”
李洸抬眼一看,远处原野中,一条红色的线冒了出来,小早川秀包的队伍,终于兵临全州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