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柱本身是被清军招募的团勇,在李军进攻南京的过程中受到姜诚的“蛊惑”加入了李存真匪帮,成为姜诚手下的喽啰。到了顺治十八年,孙大柱虚岁已经四十三了,正值壮年。这人来自于山东,本身就人高马大,膀大腰圆,头脑又灵活,讲义气,因此很受姜诚看中。攻打二月楼的时候,姜诚被自己的手雷炸成了对眼儿,是孙大柱冒死把他背下了战场。本来以为从此以后就有了依靠,可是姜诚伤势很重,虽然现在已经醒了,能说话了,可是仍然不能作战,更没有时间搭理孙大柱。这一次姜诚没有出战被安排在南京城里守城。说是守城其实是养伤。
失去了姜诚的庇护,孙大柱并没有气馁,他和在城墙上认识的两个战友,松江人王老六和浙江人戚大宝一起参加李军,成了李军普通的小兵。由于几个人学过一些长枪的技能,因此成了长枪兵。
战斗之前,三个人穿上了缴获的清军铠甲被安排在中军铁甲军的后面。孙大柱摸着自己身上的白色铠甲对王老六说道:“老刘兄弟,真没想到我这辈子居然能穿上八旗兵的铠甲,这可真是精良啊,你看我咋样?”
“大哥,你太有样了!不知道还以为你是大虾兵呢。”王老六竖起大拇指说道,“大哥你看我怎么样?”
“还大虾兵,咱们都喜欢管那护军叫虾,其实要真是虾那还不渴死了?你也行啊,你看你一身红!喜庆!”孙大柱指着王老六的正红旗铠甲说道,“满洲人也有红的,大明是红蓝色相间的我以前一直以为八旗不是白的就是黄的,没想到八旗也有这个色的。”
“大叔,你们的都那么好看,你看我的咋这么难看呢?”戚大宝不满地说道。
“都说了几遍了,咱们一起上战场就是兄弟了。叫大哥,你怎么还叫大叔?”王老六说道。
“没错,老六兄弟说的对,咱们都是兄弟。我说大宝儿啊,今年才二十,确实跟我儿子差不多大。可是咱们是上战场一起扛枪,就都是兄弟。”孙大柱大咧咧地说道。他看了看戚大宝的铠甲,咧开大嘴笑着说道,“你怎么弄了一套绿营的铠甲呢?”
戚大宝一听说是绿营铠甲立刻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瘪了下去。“原来这是绿营的铠甲啊!唉——”戚大宝叹了一口气说道,“南京城破的时候,我虽然也是跟着队伍一起往前冲的。但是我不像两位大叔……不是,是大哥……你们那么勇猛。说实话我不敢杀人,我从来没杀过人,鸡也没杀过一只,所以没啥成果。我估计就是因为这个,发铠甲的时候那些国姓爷的老兵才给了我一套绿营铠甲。”
王老六说道:“哎呀,大宝兄弟,你说你这大个子长得比孙大哥还高,你咋这么熊呢?”
“行了,行了,别说大宝了。大宝虽然跟你我不一样,一个清兵也没抓住……也没杀死,但是大宝兄弟人好。第一次进攻二月楼失败,姜头目受伤,我背下来的时候,要不是大宝兄弟手疾眼快赶快把我和姜头目按在身下,现在我们兴许就已经在阎王爷那边了。那清军的火枪也不是吃素的,打死多少人?”
“哎呀,这么回事啊!兄弟还是你行!”王老六笑着说道,“杀一百个清兵也不如救回一个自己人,军法官不是都说过的吗?人命这东西一旦没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你这可厉害得紧,一下子救了两个。行啊!”
孙大柱说道:“这一次,别怕!你就在我俩后面,清兵过来我和老六先上,你在后边给我俩撑着点。”
“那可不行!”戚大宝说道,“我可不能白拿军饷。再说我还想象两位老哥一样也混一套好铠甲呢,老穿着绿营铠甲算咋回事啊?出去了丢人。”
孙大柱笑着说道:“行啊!有志气!你杀的清兵多,不要说铠甲了,将来也能像姜头目那样,当头目,手底下几百号人跟着。”
“真的?”王老六和戚大宝都瞪大眼睛问。
“我骗你们干啥?咱们这是义勇军,又不是清军,出身不行就得当一辈子大头兵。咱们这里只要立功就能升官。军法官都说过。而且军法官还说,要是立功,还给说亲呢。我是不行了,我老婆孩子都有,你们两个可得抓紧点啊。”
戚大宝听罢,两眼冒光说道:“这一次我说什么也要弄个新铠甲。”
三个人拿着长枪在中军站好,此时天还没亮。可是孙大柱不理解的是,过了一会,天快亮的时候,来了个军管模样的人,在中军抽走了许多人,中军顿时变得稀稀拉拉的没几个似的。
“这是干啥啊?”王老六嘟囔着。
其实孙大柱和戚大宝也想问这个问题,但是孙大柱仍然说道:“别吵吵,瞎说啥,安静点。”
天亮后战争开始了,虽然听见前面打得热闹,但是三个人什么都看不到。站的久了还有点不耐烦。过了将近两个小时,突然铁甲军被撤了下来,孙大柱、王老六和戚大宝看着铁甲军纷纷带着带血的长矛去了阵后列在城墙下,他们感到自己的机会来了。戚大宝又是兴奋又是紧张。
三个人没有被安排站在最前面的位置,戚大宝个子高,可是踮起脚尖来看到的仍然是一个个密密麻麻的脑袋。过了一会三个人突然听见一阵急促的爆豆声,紧接着清军的骑兵就冲了进来。势如破竹,势不可挡。
戚大宝看见领头的是一个骑着白马,亮盔银甲,手持钢枪的战将呼啸着冲阵。前面的士兵全都纷纷躲避。眼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