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你们都在这里。”马得功走到众人面前说道,“这里有八十七个人,现在就编在你们队里吧。”说着,掏出一个册子递给夏景梅说道,“这个就是名册,你核对一下吧。”
“哼!”王进加一声轻哼,也不和马得功说话,扭头回了屋,嘭地一声把门摔上。
马得功一脸的无所谓,只是瞪着眼睛看着夏景梅。夏景梅叹了一口气,接过名册。
其实,没有人把夏景梅认命为这里的头头。可能是夏景梅曾经当过副都统的原因吧,大家都唯他马首是瞻。
不过,如果说是按照官职大小来看的话,赵国祚可是浙江总督,夏景梅不过是的都统,还是副的,怎么比得过赵国祚呢?
之所以明清两面都把他当头,主要可能还是因为夏景梅是这里武艺最高强的一个;其次就是折光秋,别看他曾经的职位不过是个参将,年纪又不大,但是武艺却不弱,是以大家都把他当副队长。
马得功押送过来的这些人已经接受过“教育”,知道点名的时候要喊“到”。
当下伴随着夏景梅唱名声,答到的声音也是此起彼伏,一声接着一声。
此时屋子里面的“老人儿”全都出来了,瞪大眼睛看着这帮“新人”。还对新人指指点点,嘀嘀咕咕。
“听起来像是吴中的口音。”
“哎呀,还真是的!难不成是你老乡?”
“你听听,像是凤阳口音……听起来像是寿阳的。”
“这你也能听出来?”
“那是!”
“厉害啊你这是神耳!”
夏景梅也不理会老人儿的嘀咕声,加大了音量。他一边点名一边在心中默记着人数。当最后一个人答到之后。夏景梅合上了册子,交给了马得功。
“没错,对得上,确实是八十七个。”夏景梅说道。
马得功笑了笑接回册子说道:“过一会来补一个手续。然后再拿个花名册,其实也就是五页纸,你把这五页纸补在你原来的花名册后边就行了。”
夏景梅没有说话,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马得功看了看夏景梅,只见这条汉子还是那么健硕,精神也很好,神采奕奕的,想来是没吃什么苦,和那些“恶贯满盈”的“战争罪犯”挖矿挖到死的待遇是不同的。元首没处置他们,终究是有指望的。
马得功思量再三还是没忍住,说道:“夏兄弟,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不过,这不要紧,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相时而动者为君子。何况,你我都是汉人,何苦还为鞑子卖命呢?难不成你要追随佟国器而去?嗨……到了那边,阴曹地府,你不还是奴才?当年要是有办法谁投满清啊?”
夏景梅的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盯着马得功。
马得功无所谓这种所谓“正义”的眼神,继续说道:“你不就是因为当年得不到升迁所以心有怨恨吗?现在不是从前了,元首海国公说了: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现在没有文人欺压武人,更没有把咱们武人当狗看了。
你不要以为满清就对你好。猎人给猎狗喂肉是为了让狗去追兔子去。你以为满清那就公平了?
当年李成栋屠灭两帝,还不是屈居佟养甲之下?为什么?姓佟的是满人,没能耐照样上。你以为满清就公平了?当年大明是论文官,现在满清是论我血统,都一样,你终究还是屈居人下!
夏兄弟,就凭你的能耐,你甘心一辈子当俘虏?就算出去了满清鞑子还能再信你吗?不如拼了一条命做出点惊天动地的事来!”
马得功见夏景梅还是没有反应,也不再多说,便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言尽于此了!”说罢离开。
马得功刚走,院子里面就热闹了起来。老人儿们带着幸灾乐祸的眼神盯着新人看。
此时有个汉子走到一个穿着满清官服的人面前笑嘻嘻地问道:“这位爷,真白净,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啊?”
他这句话说出来,众人全都大笑了起来。
“下官……下官……扬州知府刘洪谟。”
一句“下官”惹得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刘洪谟本以为自己跟李存真是有默契的,此前的谈判就非常顺利。粮食、船只、银两、丝绸、茶叶,甚至是扬州瘦马,双方交易得都很愉快。本以为大家是朋友了,可是居然……
当赵无极的大军过瓜州兵临扬州城下的时候,刘洪谟以为这一次还是和上次一样,缴纳赎城费就能了事。便也没有过多防范。
赵无极心思转动,“狼心狗肺”地叫刘洪谟出城谈判。刘洪谟不以有诈,欣然前往。
谈判很是有默契,在愉快祥和的气氛中进行。可是就在谈判途中,赵无极突然发难,杀散刘洪谟的卫队,擒下刘洪谟。
然后赵无极便挟扬州知府攻打扬州城。
扬州的绿营老爷兵一见知府都被捉了,城下三万多人围城,又摆出了二十四门火炮。当下一哄而散。
扬州百姓打开城门,迎接淮东军入城。赵无极不费吹灰之力攻克扬州。
大军进城秋毫无犯,秩序井然,扬州一城欢喜,谓之仁义之师。
刘洪谟就倒了霉了!他自己被抓不说,他的儿子,妻子,其他家人,就连师爷也都没跑了,全都被擒。
被擒伊始,刘洪谟就和家人分开了。在最开始的几天,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刘洪谟就咬着被子偷偷哭泣,悔不当初。他不敢发出声音,生怕别人听见,只能小声抽泣。他怕声音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