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园后园厢房的某处院落内,史亚男恨恨不平地甩着鞭子,哪个番邦贱婢也太不把她当回事,居然将她软禁在这院落里,真当她那姓沈的情郎是什么宝贝么,她才不会当回事呢
刷刷刷,又是几鞭子下去,院落内那棵移栽的树木已经被抽得遍体鳞伤,看守在院落外的两个牙兵听着里面传来的动静,也是不由为之咋舌,这史娘子真是好大的气性,这都几天了,天天在那儿抽树,也不嫌累得慌。
“真是白长了这好样貌,啧啧,日后哪个娶这么个母老虎回家,这日子”
“那也未必,说不定有哪路英雄好汉能降了这母老虎”
看守的牙兵们侃侃而道,他们在这儿看着这位史娘子,一来是白阿俏这位“主母”够大方,二来便是他们也知道这史娘子身份贵重,不能泄露了行踪,要不然就会给郎君惹麻烦。
“这疯婆子还不老实么”
不远处,忽地传来了牙兵们熟悉的清脆声音,叫两人连忙抬起头循声看去,只见那位龟兹小公主穿了身男装,倒是显得俊俏得很,“大娘子,这疯婆子可是从早上抽树没停歇过”
“开门,我进去瞧瞧。”
“大娘子,这疯婆子这两天可少没咒你,还是莫要进去了。”
“有你们在,我有什么好怕的,接着。”
白阿俏见两个牙兵一口一个大娘子,喊得可干净利落,眉眼笑开了花,说话间自是摸了两颗金豆子丢给他们,这是她那位父王离开延城前,专门给她送来的,整整三袋金豆子,足够她打赏沈光身边的亲信部下了。
“谢大娘子赏。”
两个牙兵嘿嘿笑着收好了金豆子,他们可是盼着郎君早日娶了这位龟兹小公主,谁不知道白氏富得流油,尤其是这位小公主最得那位龟兹大王宠爱,据说光那攒下的嫁妆就不下百万贯,更别提郎君真要做了这龟兹国的驸马,少不得还能拿座城池当食邑呢
听到那院门打开,史亚男一眼便看到了那可恶的番邦贱婢,不过她到底是将门女出身,胸有城府,并没有吵闹起来,只是收了鞭子,全当做没看到。
白阿俏看着那棵被抽得皮开肉绽的大树,心里便觉得不痛快,要不是沈光吩咐,她才懒得来见这恶婆娘,“史娘子,你这好大的火气,也不怕口臭。”
“哼。”
听到那番邦贱婢口出恶言,史亚男就是再能忍,也不由柳眉倒竖,凶狠地瞪了过去。
“哟,我就喜欢这样的,你们知不知道,西南市的花街啊,每回那些新来的胡姬里总有几个也是这幅模样,不过呢只要找几条大汉好好服侍下就懂规矩了。”
白阿俏也不是什么善茬,而她身后两个牙兵更是懂得那人钱财,与人消灾的道理,在这位“主母”说出这番话时,都是挺着胸膛然后贱兮兮地笑着,直愣愣地盯着史亚男。
“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你这恶婆娘,莫忘了是谁救了你,要不是我家沈郎,你早被你那个阿奴卖去花街当胡姬了,寄人篱下还这么威风,你以为你是谁”
白阿俏插着腰骂道,“院里这棵树可是我从宫里让人栽过来的,叫你打成这样,赔钱”
“赔钱就赔钱,等我那朋友派人来接我,自陪你这破树。”
史亚男不甘示弱,想她以往在交河城可是众星捧月的天之娇女,何时被这般羞辱过。
“行啊,那你便在这儿等着你朋友派人来吧,咱们走”
“等等,你把话说清楚了再走。”
史亚男不是蠢笨女子,如何看不出眼前这龟兹小婢话里有话,当即高声喊道。
“原来还不笨嘛,你这恶婆娘听好了,我家沈郎要去长安,我寻思着你也挺可怜的,本想顺路带你去凉州,可是看你这”
“真的,你们要去长安。”
白阿俏话还未说完,就被惊喜交加的史亚男打断了,她这几日被关在这院落里,简直就是度日如年,如今乍听得能去凉州长安,她整个人都欢喜地呆了。
“大娘子,我这几日见红,是以性子暴躁了些”
白阿俏目瞪口呆地瞧着那史娘子一改平时那恶婆娘的样子,总算明白沈光口中的心机婊是什么意思了,眼前这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了。
听着那甜到发腻的嗓音,白阿俏浑身打了个哆嗦,她连忙道,“你莫要再说,我带你去凉州便是,只是路上你需得老老实实地,否则休怪我把你半道卖了。”
“大娘子放心,小女子一定安安分分地,不给大娘子添麻烦。”
只要能去凉州,伏低做小又算得了什么,史亚男心中恨恨想到,等见到了十二娘阿姐,非得好好教训教训这龟兹小婢不可。
“咱们走。”
被史亚男那含情脉脉的目光看得浑身恶寒的白阿俏转身就走,她怕再待下去,真要被这恶婆娘给恶心坏了。
当沈光从牙兵们口中知道白阿俏在那位史娘子面前最后落荒而逃时,忍不住大笑起来,朝身旁挨着的白阿俏道,“某还以为阿妮你会趁势上前调戏一番,你不是说你以前在花街时,可是让那些胡姬魂牵梦萦的负心人么”
“沈郎你定是听错了,阿妮可不喜欢女人。”
白阿俏一副小女人模样,对于以往的事情概不认账,她可不想沈光以为她有什么特别的癖好,虽说她确实挺喜欢去调戏那些胡姬小姐姐的。
“你喜欢女人也无妨,只要别喜欢某以外的男人就行。”
沈光调笑着说道,如今延城里诸